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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雪停了,肆虐的寒风也静息了,久违的太阳微微露出了个头,给压抑的冬日增添了些许暖意。
      祝灿初醒时,便看到面色苍白如纸、神志昏迷的祝清吾。
      他以为哥哥又发病了,于是急忙起床穿衣,打算去厨房给哥哥煎药。
      可是刚走出西屋,便瞧见厨房的烟囱里冒着股股青烟,厨房里时不时传来几声女人的咳嗽声。
      祝灿皱着小脸走到厨房的窗柩旁,踮着脚朝里头望去,便发现整个厨房被浓烟罩着。
      透过烟雾隐隐约约间看到黑脸炸毛的程喜漫坐在灶台边,手里拿着支火折子和几根潮湿的木柴。
      程灿看到这一幕时,目瞪舌僵。
      这讨厌的女人不会是想炸厨房吧?
      思及此,祝灿倒吸了口凉气,随后急忙跑进了厨房。
      被浓烟呛得接连咳嗽的程喜漫在看到祝灿进来时仿佛看到了救星般。
      可是在看到祝灿看鬼一样看她的眼神后,眼里的落寞一闪而过。
      昨日剩了些野鸡肉,她本想早起给夫君和阿灿热上的,却忘了自己不会生火。
      瞎忙活了大半个时辰不说,还险些把厨房给烧了。
      “阿灿,可以帮我生下火吗?”程喜漫朝祝灿挥了挥手里的火折子和木柴。
      祝灿在听到程喜漫的话后,皱了皱鼻尖,随后将门帘搭到门板上,好让呛人的浓烟散一散。
      这女人果真是个没脑子的笨蛋,就不怕待在屋里被浓烟呛死吗?
      连火都不会生。
      平时连厨房门都不会进的人,今日怎么亲自跑到厨房生火来了?
      祝灿略微思索了下便想通了,她肯定是在打那两半碗鸡肉的主意。
      祝灿冷哼一声,随后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地跑出了厨房。
      留下坐在灶台边一脸懵的程喜漫。
      就在程喜漫以为祝灿不打算帮她,她准备自力更生时,只见祝灿抱了一捆麦秸走了进来。
      祝灿放下麦秸捆,而后拿过她手里的火折子。
      程喜漫见状,忙挪开身子将小板凳让给了一旁的祝灿。
      祝灿侧眸瞥了眼被烟熏的脸黢黑的程喜漫,蹙眉不高兴道:“我可以帮你生火,但是待会儿鸡肉热好了得给我哥哥留半碗。”
      程喜漫听了祝灿的话后,有些哭笑不得。
      说什么留不留的话,这野鸡本来就是给夫君和阿灿补身子用的。
      不过也不怪阿灿这么想,她之前做的尽是些讨人嫌的事。
      这般想着,程喜漫心里好受多了,她笑着应下祝灿的要求。
      许是家里清苦,又或许是祝清吾教得好,祝灿虽然才过了五岁的生辰,却比村里同龄的孩子成熟懂事许多,总是端着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祝清吾总是病着,所以周氏过世前家里大小事务都是她操持着。
      自打周氏过世后,家里大小事务都压在了久卧病榻的祝清吾和年幼的祝灿身上。
      祝清吾身子骨略好些时,便抄书补贴家用。
      祝灿乖巧懂事,挑水做饭扫院子这些琐事儿便主动承担了下来。
      本就过得拮据的兄弟俩还要养一个好吃懒做的米虫程喜漫。
      若她只做个好吃懒做的米虫也就罢了,奈何平日里最喜欢和祝清吾抬杠,专挑恶毒的话戳祝清吾的痛处。
      每次都会将祝清吾气得不轻,甚至气得晕厥过去。
      祝灿将火生好后,又朝灶口添了些柴火,才起身去拿灶台上煎药的砂锅。
      程喜漫抬眼看到祝灿手里的砂锅后,便知道他要给祝清吾煎药了。
      “阿灿,你哥哥醒了吗?”程喜漫轻声问道。
      祝灿吸了吸鼻子,瘪嘴没吱声儿。
      程喜漫见祝灿不愿搭理自己,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沉默良久,祝灿看着灶台边忙碌的背影欲言又止。
      又隔了半晌,祝灿才嗫嚅道:“你可不可以帮我看着药炉子,我出去一趟。”
      祝灿见程喜漫抿唇不语,以为她不愿意,便又喃喃道:“那半碗鸡肉我不要了,都给你吃。”
      程喜漫转头瞥了眼窗外的皑皑白雪,又看向面前乖巧懂事的祝灿,心口处莫名揪痛了下。
      “这冰天雪地的,你出去做什么?”程喜漫问他。
      祝灿抿了抿唇,嗫嚅道:“哥哥又晕了过去,这次昏迷好像和前几次有些不一样。我……”
      祝灿皱眉道:“我怕他有个好歹,想去镇子上给他请个郎中。”
      祝灿本不想和程喜漫说这些的,他怕自己说完后,这女人又用恶毒的话讽刺挖苦他。
      但是哥哥的病不能拖,他今日必须得去镇子上给哥哥寻个郎中来诊治一番。
      可是他若是走了,哥哥便没人照顾了,所以才鼓起勇气求这女人一次。
      可是看着她这般模样,好像是不大可能答应他了。
      罢了,那就等药煎好了,喂哥哥服了药再去请郎中也不迟。
      就在祝灿心灰意冷时,头顶传来程喜漫略微急促的声音。
      “阿灿,鸡肉热好了,你自己盛着吃。我去看看你哥哥。”
      话音刚落,程喜漫便放下锅铲,快步朝东屋走去。
      东屋的炕上,祝清吾昏睡着,面色白如纸。
      程喜漫坐在炕沿上,查看了祝清吾的舌苔,又替他把了脉。
      舌苔薄白,脉搏浮而无力且绷急,加上面色苍白,额头滚烫如火炉般。
      程喜漫收回手后又帮祝清吾捏好被角,她暗自松了口气,幸好只是染了伤寒。
      她正准备去厨房找祝灿时,一转身就瞧见小家伙正端着药碗站在门口。
      “阿灿,家里有生姜和红糖吗?”程喜漫轻声问道。
      祝灿方才见程喜漫快步去了西屋,生怕她对哥哥不利,便偷偷跟了过来。
      却看到讨厌的女人在替哥哥把脉,心里头一时间有些无措起来。
      这会子听到程喜漫的问话后,只木讷地摇了摇头,随后又道:“没有红糖,但是橱柜里还有半支老姜。”
      那半支老姜还是两月前赵婶儿连带着野兔一起拿过来的。
第4章 抓药[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