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几位妇人见村长和赵氏发话了,便也没敢多说什么。
村里人都知道赵氏和死去的周氏是手帕交,当年周氏一声不吭地带着祝家兄弟回了耕余村。
村长眉头都不皱一下便给母子三人办了户口,还将村尾山脚下的那间小院子分给了他们母子。
如今在他们夫妻二人跟前,她们哪敢说一句清吾媳妇的不是啊。
这摆明了就是偏心。
祝清吾眯着眼睛看向那帮嚼舌根的妇人,眼神冰冷阴狠,像是淬了毒液的利刃。
那些妇人还是头一次看到病恹恹的祝家大郎露出这般狠戾的眼神。
特别是刘寡妇,被祝清吾盯得一身冷汗。
这祝家大郎虽说病恹恹的,却也是个狠戾的主儿。
她们今日不就是说了几句程氏的闲话,他便这般护着,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虽说这闲话里或多或少添了几句不着调的,却也没有平白冤枉了程氏。
祝家大郎病重还不是程氏整日在家里撒泼打闹,作天作地给气的。
程喜漫自然也察觉到了祝清吾看向那群妇人的眼神,便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袖。
祝清吾回过神后,低头瞥了眼失魂落魄的程喜漫,眉头蹙的更深了。
平日里在他跟前牙尖嘴利,将他气个半死的小东西,怎就在外人跟前跟个小怂包似的。
不过今日村长和赵婶儿都在,他确实不好同这帮人争论。
更何况她还有伤在身,自是不能在路上耽搁太久。
想必阿灿在家里也等得着急了吧。
思及此,祝清吾跟村长和赵氏寒暄了几句后,便带着程喜漫径直回了家。
程喜漫自是听到了那些妇人的议论声。
虽说她没有跟野汉子私奔,却也真的背着包袱偷跑了。
逃跑前还将祝清吾气的昏厥了过去,平日里也没少给祝清吾气受。
所以方才那些妇人在背后嚼她舌根时,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辩解。
若是依着前世,她定会上前给那刘寡妇几耳光。
但这会儿祝清吾在身边,村长和赵婶儿也在,她不好发作。
暂且忍着吧,她在村里已经落得个刁蛮跋扈的名声了,不能再让祝清吾跟着她一起丢脸。
如今重活一世,她只想踏踏实实地跟祝清吾过日子,然后治好他的病。
另外,亲手解决前世唆使她逃跑,将她杀死在山上的那人。
也不知远在京都的爹爹如今怎么样了?
思及此,程喜漫湿漉漉的杏眸里涌上复杂的情绪。
回家路上,祝清吾侧眸瞥了程喜漫一眼,隔了半晌,才哑着嗓子道:“那些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莫要在意那些风言风语。”
方才在村长家门口被那群妇人议论时,她明显不开心了。
可是这一路上非要强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却让他心口处微微发疼。
若不是一年前阿娘将衣衫褴褛的她买回来做他的冲喜娘子,他便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
奈何她早已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也是,当年那般明媚耀眼的小姑娘,怎还会记得那个整日在烂泥里挣扎的他。
这般想着,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幼时在假山后面,小姑娘笑靥如花的容颜和清清软软的嗓音。
“我叫程喜漫,欢喜烂漫之意。”
从那之后,他便将这个名字默默藏在了心底。
虽说这一年多以来,她在家里撒泼打闹,没少给他气受。
却也从未做出伤害过他和阿灿的事。
小娘子哪哪儿都好,唯独心里没他,她总是想着逃离这里。
他不知她为何会被人牙子拐卖到这里,问她,她也不会说的。
去年她刚来的时候,阿娘又不是没问过,却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她不想说,他自不会逼问。
她今日浑身是伤,说起来也是他的不是。
若他是个有本事的,也不至于让她受这般委屈。
幸好她今日平安无事,若真应了他梦里所发生的情景,他都不敢再往下想。
或许……
或许他在这偏僻的小山村再次与她相遇,本就是多余。
待到时机成熟了,他会想办法将她送回京都的。
两人各自怀揣着一肚子的心事回了家。
大门叩响时,便听到院里“噔噔噔”的脚步声。
随之而来的是打开大门的祝灿。
祝灿在看到挽着祝清吾胳膊的程喜漫时,圆圆的星星眼里满是诧异。
他疑惑地瞥了眼满脸病容的大哥,随后又嫌恶地瞪了眼程喜漫。
紧接着便猛地扑进祝清吾怀里,哽咽着喊道:“大哥”
祝清吾唇角微翘,眉眼柔和了许多。
他揉着祝灿毛茸茸的脑袋,轻声安慰道:“阿灿都是小大人了,怎还哭鼻子?”
祝灿闻言,哭得更凶了。
哥哥终于回来了,昨夜哥哥冷着脸离开后,他一整夜都没敢睡觉,一直等到现在。
阿娘已经过世了,若是哥哥再有个好歹,他就真的成了旁人口中那没人要的野孩子了。
第2章 心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