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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山腰处,凛冽的寒风似尖刀般猛刮,大雪纷飞。
      “夫君”
      程喜漫扯着嗓子朝不远处的祝清吾喊了几声后,便看到那个单薄的人影停住了脚步,随后转身朝程喜漫的方向看来。
      病的头昏脑热的祝清吾隐隐约约间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女声,好像在唤“夫君”。
      他转身朝山下望去时,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程喜漫。
      那一瞬间,站在风雪里的祝清吾薄唇微微颤抖,眼尾泛红。
      他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只是紧紧盯着那抹离他愈来愈近的娇小身影。
      霎时,四目相对,两两相望。
      直到程喜漫走到他跟前,仰着小脸看他时,他才回过神来,而后别扭地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祝清吾常年患病,身子虽瘦弱了些,但身量颀长,程喜漫站直了身子才到他肩膀处,看他时得仰着头。
      寒风将他额前的几缕细碎的发丝吹得贴着清隽的面庞垂落,蜿蜒在他苍白瘦削的锁骨处。
      单薄的衣衫衬得原本清瘦的他愈发憔悴。
      程喜漫在看到祝清吾苍白憔悴的脸颊时,微微蹙了蹙眉心,鼻尖一皱,眼泪珠儿不争气地滚落出来。
      她很想上去抱抱他的,可是看到他淡漠疏离的眉眼时,硬生生压抑住这抹冲动。
      她前几日才将他气的病倒,昨日趁他昏迷之际又一声不吭地背着包袱跑了。
      这会子若是态度转变的太快,依着他敏感的性子,定会有所怀疑。
      前世他肯为她收尸,又喃喃地唤她小名,想必还没有彻底将她厌恶到骨子里吧。
      她倒不是怕祝清吾知晓她重生之事,她是怕他又误会她。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平日在家里时,她作天作地,今日若是突然扑进他怀里将他抱住,他免不了又要多想。
      思及此,程喜漫再次抬眸望向眼神阴沉的男子,支支吾吾道:“祝清吾……”
      见祝清吾立在原地不作声,程喜漫鼓起勇气,呜呜咽咽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祝清吾略微抿了抿薄唇,随后转头看向程喜漫,小娘子呜咽着,削葱似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袖,满脸委屈。
      祝清吾在心底轻嗤一声,将他气的病倒的是她,一声招呼不打独自逃出来的是她,如今满脸委屈的也是她。
      他原本想出声斥责几句的,可是看着她浑身血污、狼狈不堪的模样时,那些冰冷生硬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是现如今,他却不知道昨日昏迷时做的那个梦该不该信了。
      明明梦中她背着包袱逃跑后……
      祝清吾没敢往下想,她如今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还想那些做什么。
      半晌后,他的视线落在程喜漫冻得通红的鼻尖上,目光茫然而空洞。
      他伸手擦掉挂在她桃腮的几颗泪珠儿,而后薄唇翕动:“回家吧。”
      话音刚落,便甩开程喜漫攥着他衣袖的那只手,随后径直朝山下走去。
      程喜漫怔愣片刻,待思绪回笼,看到不远处他踉踉跄跄的脚步时,眼眸里又氤氲上一层水雾。
      眼看着他要滑倒在雪地里时,程喜漫连忙跑上去搀扶着他的胳膊。
      纷飞大雪里,程喜漫身子单薄的可怜,像冬日里的枯树枝。
      而她身侧的祝清吾更是清瘦的如同风雨中飘摇的芦苇。
      回家途中,祝清吾几次尝试着甩开程喜漫挽着他胳膊的那只手,奈何每次他刚一甩开,她那双柔若无骨的手便又挽了上来。
      几次拉扯下来,祝清吾便被折腾的没了脾气,只好任她搀扶着。
      夫妻二人回家的途中不免碰到村里的熟人。
      不远处的村长家今日闹哄哄的,门口处围着一群人。
      已到了腊八节,眼看着要过年了,村长家便在今日杀了过年猪。
      路过村长家时,站在茅草棚里帮忙杀猪的几个妇人看到浑身血污的程喜漫,不由得指指点点了起来。
      那个提着猪腿的妇人朝旁边的剁猪肉的另一个妇人挤眉弄眼道:“你们听说了没?程氏昨儿个趁祝家大郎昏迷时跟着野汉子私奔了。”
      茅草棚里的其他几个妇人也跟着附和道:“就是,你们瞧她满身脏污的样子,指不定和那野汉子在雪地里干了什么,真是不害臊。”
      提着猪腿的妇人正是村头的刘寡妇,平日里最爱嚼舌根。
      刘寡妇又接着议论道:“瞧她这狼狈样儿,八成是被那野汉子给一脚踹了。”
      而坐在茅草棚里剁猪肉的妇人蹙眉看向刘寡妇,冷声道:“大妹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随后又轻瞥了眼搀扶着祝清吾的女子,又对着众人说:“祝家大郎这几日病重昏迷,人家说不定是去镇子上给自家夫君抓药去了,冰天雪地的,或许是路上摔了。”
      剁猪肉的妇人正是村长媳妇赵氏。
      在祝清吾和祝灿的阿娘周氏还活着的时候,赵氏和周氏关系甚好,两人幼年时便是手帕交。
      所以当年周氏带着病弱的祝清吾和尚在襁褓中的祝灿回到耕余村时,是赵氏和村长夫妇二人帮他们一家落了户口。
      半年前周氏病逝后,村长一家对祝清吾和祝灿也照拂颇多,赵氏也是拿祝清吾兄弟二人当亲侄子一般的疼。
      所以赵氏也知道程喜漫对祝清吾和祝灿的态度,纵使她平日里再不喜欢这个侄媳妇,却也不能让这些碎嘴子妇人平白欺辱了去。
      这时,村长走了出来,自然听到了茅草棚里几位妇人嚼舌根的话,便沉声呵斥道:“亏你们还是做长辈的,平日里正事不做一件,就知道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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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心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