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一缩脖子,不敢说话。
齐鹿北见状,语气软下来,“乖宝儿,先进去点点儿吃的,你家小姐要饿死了。”
李靖川看了一眼地上的林锦易,大步一迈,也进去了。
顾长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看了一眼自家老弟,心说顾常乐倒好,整日垮着个脸,一看就不是当和事佬的料,他就不该叫常乐,应该叫常常不快乐。顾长安叹息一声,这种关头只能自己挺身而出。
他讪笑着在齐鹿北耳边低声说,“差不多行了,青天白日的,一会全城百姓都要出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热闹了。”
“老子出场费他付不起,磕两个头算是委屈他了?”齐鹿北冷笑,“他小命都是我救的——你们求着我救的。你是好东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多伟大。但我可不是,老子刁蛮任性就讲究一报还一报。”
“是我欠的.....我不怨。是我活该.....”林锦易也是真可怜。他鼻涕眼泪混着血滴答在饭馆外的石阶上,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他磕头的力气越来越大。
顾长安还欲再说,就被顾常乐拉住了。“别管。他复赌过多少次了,是该有个人给他长长记性。”
“你.....唉,这么说也没错。”顾长安摇了摇头,不再插手。
“三十个够了,你起来。”齐鹿北弯腰踹了他一脚,“说三十个就三十个,多了老子也不稀得要。”
不知是不是磕头磕得头晕眼花,林锦易竟然被她一脚踢进了人群。他掩面抽泣,再也没有力气从煌煌指点中挺起脊骨。
烈日当空,炙烤出扭曲的嗡鸣。
齐鹿北啐了一口,弯腰走到他面前,“疼吗?”
林锦易哽咽着说不出字句。
“哪疼啊?”
林锦易哭着摇头。
“你丫给我记住了,下回再想往那极乐馆子里蹿,想想今儿的骨头缝子有多疼,给人当众下跪磕头的滋味儿有多好受。”齐鹿北直起腰,把大氅扔他身上,蒙上了他的头面,“这回是你运气好,碰上俩大好人,下回怎么着可就不见得了。你要是再赌,自求多福。”
齐鹿北走出几步,忽而听身后哭声渐起,撕心裂肺。那凄声交织着灼热的空气,直往人心坎里钻。
顾常乐下阶把人搀起来,路过齐鹿北时低声说了句:“多谢。”
“不谢不谢,他磕了头,就算是还清了,以后我俩无恩无怨,碰见了就当不认得。”齐鹿北拖着懒洋洋的尾音踏进饭馆。把话编成曲儿,边走边唱,“世间尚有真情在,可惜真情越在死的越快。花花世界温情暖,终抵不过真金白银更实在。”
林锦易听着那曲调,愧疚难当,他除了对不起父母爷爷外,最对不住的就是这两个兄弟。他死死捏着齐鹿北扔给他的氅衣,在顾常乐伸手将他拉起来时对他道:“对不住......对不住.......平白害你们被赌场的人盯上....我是畜生,我.....”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顾常乐把人扶上马车。看着车轮滚滚,消失在街口。
顾长安笑脸向周围聚拢起来的百姓抱拳道歉,“让各位看笑话了,一点私事,大伙就散了吧。”
第11章 三千两交个朋友,不贵[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