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给出最终的说法。
于是,在屏退了所有外臣、紧闭殿门的宗室议堂上,宗亲重臣们将厚厚一叠证据呈于御前。皇帝一眼扫过那些关于皇长子通过金鳞阁在于阗境内走私牟利的铁证,心中毫无意外——这本就是他默许甚至授意的勾当。皇长子走私所得的巨大财富,正是他用来暗中收买朝臣、培植亲信、巩固自身权位的重要财源。
然而此刻,这桩心照不宣的秘事竟被宗室以如此确凿的证据、如此强硬的态度,直接捅到了自己面前,逼他在宗亲面前表态!拓跋余瞬间暴怒如雷!然而他的怒火并非源于儿子行为的“耻辱”,更非针对走私本身,而是因为此事竟在宗室核心圈内被彻底揭穿,让他精心维持的体面与掌控感荡然无存,更让他最重要的财路面临被宗室掐断的风险!他心中对皇长子的无能暴露充满了狂怒。他本能地想要强压此事,至少保住这条财路和儿子未来的政途。
然而,面对整个宗室集团联合施加的巨大压力,看着那些或愤慨、或忧虑、但都逼视着他的宗亲重臣,拓跋余明白,此刻若强行包庇,不仅会彻底失去宗室支持,更可能引发内乱。这条见不得光的财路,终究抵不过眼前的权力危机。
在宗亲们几乎一致的诉求下,皇帝最终只能强压住对“事情败露”的狂怒,接受了那个不得不为之的决议:对内,必须严惩皇长子——即日敕令其离京就藩;对外,则绝不能承认他就是金鳞阁的幕后老板,必须另寻一个地位足够显赫的“替罪羊”来承担于阗的怒火,平息这场因皇长子在于阗走私而引发的外交危机。同时,必须立刻派遣一位身份足够尊贵、能代表大魏朝廷意志的使者亲赴于阗,与于阗王当面交涉,妥善解决此事。
高阳王拓跋濬因其侧妃与于阗王室的姻亲关系,自然被视为最合适的人选,宗族上下几乎一致同意由高阳王出使于阗。然而,这个提议却像一根尖刺,狠狠扎在皇帝拓跋余的心头。
拓跋余死死盯着拓跋濬,眼底翻涌着难以遏制的忌惮与厌恶。这个侄儿,与他那刚直不屈却最终败亡的父亲景穆太子截然不同!自登基以来,拓跋余对拓跋濬百般打压,却始终未能将其彻底按死,反而让他借山阴县赈灾一事,在民间和宗室中赢得了巨大声望,彻底扭转了颓势!如今,他在宗亲中的威望已今非昔比。更可怕的是,他竟与自己一直费尽心机却未能拉拢成功的广阳王越走越近,两人关系日益紧密,俨然已成同盟之势。这一切,都让拓跋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此刻,若再让拓跋濬出使于阗,成功解决这场由自己儿子捅出来的天大娄子,他岂不是又要立下不世之功?其声望必将如日中天,届时再想压制他,恐怕难如登天!但在整个宗室集体的意志面前,他终究只能阴沉着脸,点头同意由拓跋濬担此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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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出使 - 4[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