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持续到了2017年春节,这一年过得忙碌且孤寂。跳跳已经上了小学三年级,李珍由于工作出色工资也涨得相当的乐观,王颜也有着全年的工资,他们的生活是这几年里经济上最宽裕的一年。可王颜胸前有着两片指甲盖大小的牛皮癣,去交大附属医院开了药,他的心情非常低落。李珍觉得这种皮肤病只是初发,医生说是内分泌失调的一种外在表现,按时用药会好起来,最起码保证它不在扩展,可王颜从工地回来在沉默无语中和李珍开始了分居的生活。
腊月25日一家三口回了池阳李珍的娘家,从到家到走只逗留了三个小时就离开了。第二天下午他们乘着有卧铺的慢火车回了王颜的老家,一路上王颜时而平和时而暴躁,暴躁的原因是李珍和陌生人搭话了或跳跳从中铺到上铺的来回攀爬。
腊月27上午十点他们就到了王颜家乡这个偏僻却繁华的小镇,街道两旁摆满着年货,行人和车辆比较稠密。王颜的父亲带着毛毛在艾勇的商店门口等着这一家三口,李珍牵着跳跳离艾勇商店还有几家店铺时,毛毛就看见了他们。扯着王颜父亲的袖子喊着:“爷,跳跳哥,跳跳哥,还有大爸回来了。”
李珍来到跟前问道:“爸,这会还有些冷你就把毛毛带出来了。”
王颜的父亲搓着双手笑着回道:“毛毛知道你们今天回来,闹着要回山上住,我就把他从王琦那里接了过来。我带着王颜和毛毛先走,让艾勇带着你和跳跳。”
李珍:“这河道刮过来的风挺冷的,我们还是回山上那里避风一些。”
王颜的父亲:“我们在王姨家门口等你和跳跳。”
半个小时后大家都聚在了王姨家门口,王姨的儿子和儿媳都回来了。儿媳妇刘嫚有了身孕已显怀,儿子王军牵着女儿欣欣在门口玩,王姨和王叔忙着在门外自己加工豆腐。艾勇放下李珍和跳跳忙着要回去招呼自己的生意。刘嫚招呼着刚到的五个人坐下,递上茶水,王姨放下手中的活去厨房为刚到五个人煮面,李珍端着水杯站来到厨房看着王姨烧饭。
王姨:“李珍一年多不见长白了也长胖了。”
李珍:“减不下去。”
王姨:“你胖一些好看。”说着转身去里屋端了挂面和鸡蛋出来。
李珍:“王姨你怎么端这么多鸡蛋?”
王姨:“你们五个人,一个人就两三个鸡蛋,这挂面是我一个月前自己在家门口挂的,喜欢吃你给山上带些。我放些瘦肉在面里,王颜和你爸爱吃。”
李珍:“你放吧,呆会不要在我碗里放肉就行,家里有淹的豆角和大辣椒吗?”
王姨:“有,我今早刚炒的。你这次回来打算呆几天?”
李珍:“这次呆的时间较长,初九再走。”
王姨:“那就好,你爸半个月以前就念着你们三个回家过年。”
李珍:“你瞅瞅厨房外面我爸的心情多好!”
王姨:“你爸的身体比没住院以前还要好,有时在我这儿吃饭,饭量比你王叔还好。”
李珍:“不知道宝兰的儿子亲亲长成什么样了?”
王姨:“这都过周岁了,有天宝兰有事我帮他带了一天孩子。这孩子太难带了,个子大身体结实,最重要他在你怀里不停的扭动,一天下来我胳膊痛了好几天。”
李珍:“男孩一般都不好带。”
王姨:“这也真苦了宝兰。王琦从你妈过世后脾性改了很多,对你爸说话也不大喊大叫了,偶尔还送些肉上来。在家里拖地、洗衣服、烧饭什么活都干,对宝兰和亲亲非常好。”
李珍:“看来宝兰真是教夫有方呀!”
王姨:“你和王颜这么多年一直也不是很好?”这样的谈话中面已煮熟开始盛进碗里。李珍先端给了王颜的父亲和毛毛。这一路也真是饿了,李珍端着碗站在屋外望着天空中的太阳希望这个年过得如今日阳光温暖灿烂。
吃完面李珍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她要回家收拾卫生,特别是他们今晚住的房间。
她一个人先步行回了山上的家里。打开家门,房间里是干净整齐,以前黎欢和王琦居住过一楼房间里的床和衣柜已搬走,三个凳子上放着两袋50斤的米和一袋20斤的面粉;地上放着5桶调和油;茶几上放着两箱方便面、一箱手工挂面、一箱的红薯粉丝、还有一个箱子放得是李珍寄回来的核桃、红枣、石榴,再还有王颜父亲购买的干菇和木耳及各种炒菜及炖肉的调料;茶几旁边放着6盘土鸡蛋,还有两个新的鞋盒。房间的一角放着一个蓝色的大皮箱,皮箱上放着两个黄色的大编织袋子,里面应该装的是旧衣服,墙上依旧挂着王琦和黎欢的婚纱照片但翻了一个面把正面向着墙。
楼下的卫生间多了一个全自动的洗衣机,卫生间的窗纱好像新换的完好且干净。
李珍转身来到厨房,厨房房梁上悬挂着8个挂构,挂了三大块新鲜的猪肉、两个羊腿,两条分别有十斤以上风干的大鱼,另一个挂钩上挂的是一个炖菜用的不锈钢小锅,锅内干净明亮反射着窗外射进的太阳光。墙角堆放着一个黑色发亮的淹菜坛子,旁边有一个红色的水桶,李珍掀开桶盖里面有几十块年糕泡在水里。
窗户下有一个两层架台上面堆满了各种蔬菜,案板和灶台都清理得很干净,没有多一样的杂物。厨房后面的烘火屋靠墙壁垒放着两米多高的干柴,整个屋子的地面清扫干净,饭厅的桌子和凳子没有油渍和灰尘。李珍看到这些非常感动,这是一个老人盼着儿子、儿媳和孙子过年所做的准备,这家里比王颜的母亲在世时干净整齐多了。
这时王颜的父亲带着跳跳和毛毛到了家门口,两个孩子跳下摩托车就开始在楼上楼下追逐了起来。
李珍:“爸,你把家里理得真干净整齐,年货也已经备好了。”
王颜的父亲:“我这闲下来没事干,我把能捡的捡一下你回来就轻松一些,你看还缺什么我再去买。”
李珍:“估计不缺什么了。”
王颜的父亲:“你楼上的被絮我都晒过了,床单和被套都已洗过,你上去铺一下就行了。被套是帮忙时人家给的一件,质量不是很好,我一扯把拉链还给扯坏了你用针线再缝一下。”
李珍:“好的。”
王颜的父亲:“楼下王琦以前的房间里有两双运动鞋,是买给你和跳跳的。一个月以前我去街上99元一双,买得人好多,想着你回家穿皮鞋就给和你跳跳一人买了一双。”说着王颜的父亲打开摩托后备箱提出一个袋子,“李珍,你再把这个提到楼上去。”
李珍接过袋子打开看看里面放的是三条毛巾,一块香皂、三个牙刷和一支牙膏。李珍对着王颜的父亲微笑一下就把袋子提到楼上自己的房间,楼梯也清扫得干净无尘,楼上的五个房间和卫生间里的门都敞着,窗帘是拉开的,屋子朝南暖暖的阳光透过玻璃显得房间更加宽敞明亮,有只苍蝇爬在窗沿上嗡嗡地哼着小曲。
李珍房间的床上放着三床棉絮,床单和被套搭在椅子背上。整个楼上房间的地面王颜的父亲已仔细拖过,桌面在太阳光照下有着薄薄的一屋灰尘,沙发白色的罩单也是清洗过后重新遮盖上去的。李珍觉得这个家她像以前一样依旧爱着它,依然可以坐在沙发上静心看着她永远看得如痴的《路遥文集》。
这时的跳跳和毛毛像风似地在李珍房间里周游一圈,又周游出去了。他们都大了,李珍不用像以前那样追着他们跑,也不用大声喊着处处要小心,关上房门任凭他们去疯狂。拿块毛毯搭在身上,躺在沙发继续从路遥这片《在困难的日子里》读起,读着这样文章会让自己更满足于现在的生活。
吃过晚饭睡觉的时候,两个孩子都要跟爷爷睡,王颜的父亲把两个孙子挡在了床里面,两个小家伙相互之间又开始因偷偷地轻抚对方而发出一阵阵大笑。
腊月28日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李珍起来的有些早。她穿了件红色的毛衣,没有穿棉外套站在门前的空地上梳理着自己烫的不是很完美的长发。她每日必须把头发梳理顺滑,她在屋外的水管上给梳子滴上冰冷的水以便容易梳理。她也感到瑟瑟的寒冷,但她还是把头仰得高高的望着房屋东边的那片杉树和松树,听着枝叶在冷风中的啸啸声,并伴有清脆悦耳的鸟叫声,一切是如此的静谧优美。
这是李珍结婚后第四次回到这里,她曾在这里欢笑过,也曾在里受到过伤害,当伤害转为憎恨,眼泪湮没了欢笑,她一无反顾高开了这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慢慢地懂得了换位思考,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家庭里,长辈们处理家务事的难处。没有了憎恨,慢慢变成了依恋和怀念。她梳理完头发,她把扯下来的发丝轻轻的捏成一团,来到低矮处的石崖旁把这一小撮头发塞进石缝里,缝隙有些小,她折了根树手枝轻轻拨动着把这撮头发小心地深藏起来,隐密的不被人发现。抬头再望望身旁那棵高大的松树,在太阳的光照下有只松鼠站在头顶的树枝上用前爪理着嘴边的胡须,低头俯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顿时一阵欣喜。松鼠一跃又跳到另一棵树上,回头望了一眼见树下穿红衣的女人仍盯着它看,像受到了惊吓迅速又跳向下一棵树。
来到厨房里,李珍添满一大锅水准备生火,王颜的父亲提了一小铁桶的柴油放在厨房的墙角。
王颜的父亲:“我担心你生不着火,又不吭声。你蘸点柴油就好生火了,盖子一定要盖好,不要让两个孩子看见。”
李珍:“我先烧两锅热水,大家要洗漱,我要洗菜。跳跳和毛毛夜里是不是很闹”
王颜的父亲:“我老了,瞌睡本身就少。这吵吵闹闹的安静下来我睡得更香一些。”
李珍:“我回来这些天里,早上我们吃汤面、中午米饭、晚上稀饭,爸你觉得怎么样?”
王颜的父亲:“随你和跳跳,我有口热饭吃就很满足。煤气罐里我罐了气,生火不方便你也可以用煤气烧饭,不过那灶头的火不大。”
李珍:“我还是喜欢用大锅烧饭,做得好吃一些。”
王颜的父亲在说话的同时生着两个灶堂里的火,火很旺,几分钟后锅里的水就有些烫手。
王颜提着那个多年前他们常用的蓝色水桶来厨房里提水,见李珍在另一口锅里用热水清洗着早上需炒的青菜,夸她的行为和神态越来越像他母亲了。李珍没有搭理他,低头认真清洗着每根芹菜上的泥点。
一会儿,王颜的父亲端着脸盆也来打水,起床的毛毛和跳跳又开始活跃了。李珍立刻擦干手上的水移开锅盖,拿起手边的铁舀子为王颜的父亲打水。这时毛毛在前面跑,跳跳举着一个扫把在后面追,毛毛用浓重家乡口音急促喊着:“哥打我,哥打我。”后面的跳跳高兴得眉毛都笑弯了,用普通话一着急结巴地喊着:“我,我,我扫地,他给地上扔垃圾。”王颜的父亲看着两个孙子也有着欢乐的笑声,笑声在这个他独居了一年多的房间时断时续地回荡。
早饭,五个人坐着小凳子围着堂屋的那个小方桌子。三个大人已不愿意坐在饭厅的桌子上去吃饭,坐在那里吃饭有着太多的回忆,他们围坐在小桌子周围挤在一块,对饭菜没有了过去种种的挑剔,更没有以前座位之分。
吃完早饭,毛毛和跳跳闹着要去山下的村子。
王颜的父亲:“李珍,今天天气好你带着两个孩子去下面村子转转去。”
李珍:“我把锅一洗就去。”
王颜的父亲:“碗我收拾。你把房间那双运动鞋换上。”
王颜抬起头用厌恶的眼神盯着李珍想下山的兴奋面孔。
李珍:“爸,你看王颜恶神似的瞪着我。”王颜马上又换了一副喜悦的面孔。
王颜:“去吧,记得中午回来做饭。”李珍解下围裙,换上那双红色的运动鞋刚合脚。向跳跳使个眼色,跳跳撒腿就奔出门向下山的路跑去,毛毛紧跟着冲出了门外。李珍看着王颜不悦的神情掩着嘴大笑起来。
李珍:“我走了。”
王颜:“走吧,走吧,大疯子,小疯子。”
两个小孩不停息跑过了王姨家门口,直奔到王颜家的那片竹林。两个人手里拿着木棍子在路两旁竹子的主杆上敲打着,望着枝头有没有飞走的鸟,其实枝头根本没有什么。河水穿过这片竹林,河水上的石桥依旧坚固,跳跳和毛毛顺桥的一侧跑了下去两个人分别折了一个芦苇站在河岸的大石头上喜悦地吹着芦花。冬天河水流量小但依然清澈见底,再往前走干枯的野草可以遮掩住两个孩子。
李珍:“你两个快上来,你看那边的小池塘里有鸭子。”听到这样的话跳跳好奇地先跑了上来,河水的西边有个小池塘,绿色的水面上漂浮着绿色的树叶,树叶是河水旁边那棵有百年树龄樟树的叶子。十几只白色的鸭子在里面悠闲地游动着,时而发出呱呱的叫声。
跳跳:“妈,这到底是鸭还是鹅?是不是鸭子和鹅一样。”
毛毛:“鸭子就是鸭子,鹅就是鹅,怎么能一样?”
李珍:“毛毛都知道不一样!你告诉跳跳哥哥有什么不一样。”
毛毛:“拔光毛的鹅比鸭子大,鹅蛋比鸭蛋也大,但鸭蛋鸭肉比鹅蛋鹅肉要好吃多了。”
毛毛的话语使李珍和跳跳笑得更开心,毛毛不好意思也跟着一起笑。他们再向前走来到炫姐以前的家和孟阿姨的家门口,炫姐家门口附近同样有一棵大樟树,树上绑着一副秋千,跳跳迅速跑过去坐了上去,毛毛在身后推着。
炫姐家门口有个年龄稍大的女人主动和李珍打着招呼,她头发并不长但扎了起来。前额的头发稀疏并有了较多的白发,她的面孔像很熟悉有好像很陌生。熟悉的是她说话声音和脸形,陌生的是李珍真记不起这个人在那里见过。
陌生女人:“李珍还是以前那么年轻,跳跳都长这么高了。”
李珍:“你在忙什么呢?”
陌生女人:“我刚从菜地里回来。”接着又转向毛毛,“毛毛,你跟的这个人是谁呀?”
毛毛:“我大妈。”
陌生女人:“毛毛跟你真亲近,我洗个手给孩子们拿些零食吃。”
李珍:“不用麻烦了。这暖暖家的门敞着,她家今天好像有人。”
陌生女人:“炫今天带着孩子回来给婆婆拜年。”李珍听到炫姐回来了,就想着进去找炫姐说会话。
李珍:“我好久没见炫姐了,我要找她说会话。”
陌生女人:“去吧,我就在门口。让两个孩子在那玩,听着他们的笑声我也高兴,让我想起我那嫁到外乡的女儿和外孙。”这个女人拿钥匙开了孟阿姨的家门,提着一把凳子坐在门外晒着太阳,入神地看着这两个孩子荡秋千。
李珍进了炫姐家的门,一楼非常的冷清。就直接上了二楼,听到说话的声音就直接推开房门,两个人惊讶又高兴给相互一个拥抱。炫姐比以前胖了,穿着全身都是名牌,整个人也显得贵气了,旁边的两个女儿衣服穿着艳丽得体,脚上穿着大红色的皮靴更显活泼可爱。
炫姐:“几年都没见你了,跳跳呢?”
李珍:“你们家薇薇都长成漂亮的大姑娘了,暖暖也这么高了。”
炫姐:“你们两个快叫李珍阿姨?”
平静下来,李珍注意到炫姐的婆婆满脸愁容握着一叠照片,而墙角的那个男人怀里抱着一个眼睛非常漂亮小女孩,她可爱的面孔像个洋娃娃。这孩子的眼睛和抱着她的这个男人非常相像,这个男人长相和抱孩子的方式李珍觉得他是位有着大丈夫气概却不摆架子的男人。
李珍:“这是你们的小宝!”
炫姐看看床头以前的婆婆,把李珍拉到窗口轻轻的告诉她:“我小孩的父亲你可以叫他老徐。”
李珍推开窗户:“那秋千上张着嘴大笑的是跳跳。”
炫姐:“长得比王颜还帅。”
李珍:“你比以前美丽多了。”
炫姐:“添了这个小女儿晴晴,每日的生活围着三个孩子转,已没有时间去收拾自己。”
李珍伸出头指着楼下南边刚才的那个陌生女人:“炫姐,你那个女人是谁呀?”
炫姐:“那是孟婶呀?”李珍怎么把她和那个身姿妖娆说话轻佻的女人联系不起来。
李珍:“她怎么会变成那样?”
炫姐:“她老公得了肺癌两年多了她一直伺候着他,把人磨得是和以前大变样了。”这个时候炫姐的小女儿晴晴跑过来扯着炫前的衣服。
晴晴:“妈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李珍和炫姐转身看着床边坐着暖暖的奶奶,她没有为炫姐一家人来拜年表示由衷的欢迎,也不为炫姐现在的丈夫老徐把王顺哥留下的两个女儿养得如此秀美健康感到满足。她在床上把王顺哥先前照片一张一张地摆放着,抚摸着照片上王顺哥的身体抹着泪念叨着:“顺呀——顺呀——”
炫姐:“我要走了,我们一家人呆在这里,只能是暖暖的奶奶更伤心。”
李珍:“那你就回吧。”
炫姐:“过年来我家吃饭,我家老徐厨艺很不错的。”
李珍:“有机会我一定去的。”
炫姐带着薇薇和暖暖向这位婆婆道别,她依然在床上摆着手里的的照片。李珍和这一家五口下楼来到门外。老徐出了这个家门神情自然了很多,驾着车带着他的妻子和三个女儿缓缓向山下驶去。
接下特殊的日子是除夕,吃过早饭王颜的父亲再次去街上购买了小孩可以燃放的烟花和卤熟了的牛羊肉、兔肉、鸭肉。李珍也开始了为除夕的年夜饭忙碌,王颜在屋外的石桌上剁着鱼,王颜的父亲从街上回来带着两个孩子去后山的树林里走动。厨房里的李珍听见王颜接着王琦的电话,心里想着他们在说什么呢,王颜端着半盆剁好的鱼走了进来。
王颜:“王琦打电话让今夜去他那里吃饭。”
李珍:“今天是除夕,家里要祭拜祖宗的。”
王颜:“王琦的小孩亲亲还小,并且山上这屋子里空,妈又是在这里过的丧事怕惊吓到了亲亲。”
李珍:“有小孩是要计较一下才好,可爸还在呀?说什么是他们先上来陪爸吃顿饭。”
王颜:“王琦说宝兰的母亲现在一个人,今晚在王琦那儿过除夕,她总不能跟着一块来吧。”李珍切着手里的猪肉,也为这二十多碗肉而发愁。这时李珍的母亲打电话过来了,李珍接着母亲的电话回了自己的房间。
李珍的母亲:“我想着你现在开始忙做年夜饭了。”
李珍:“我正在做,做得多怕剩的多;做少了又觉得不够重视。”
李珍的母亲:“我想跟你说,你小叔子一家来吃饭你一定要对人家和和气气的,你只回去呆几天不要惹得老人不高兴。还有他们两口子邀你到他们家吃饭你就大大方方的去,做个聪明人。”
李珍:“今天除夕王琦让今晚去他们家吃饭,我们去吗?”
李珍的母亲:“只要王颜的父亲愿意你就跟着去吃饭,为什么不去。”李珍挂了母亲的电话快速跑到楼下。
李珍:“中午我们烧十二碗肉,再做四个素菜,让王琦带着宝兰和亲亲上来吃饭。”
王颜:“那晚饭呢?”
李珍:“去王琦那儿吃饭。”
王颜:“爸会怎么想?”
李珍:“我了解你爸,他肯定同意,我现在就给爸打电话。”李珍打电话给王颜的父亲说明中午在山上吃午饭,晚上去王琦家吃饭的原因,得到了王琦父亲的回答是:“吃完中午饭我们就去王琦家,那儿村里搬下去的人都住在那一片熟人多还热闹。”李珍挂断电话,时间是11点钟。
王颜:“爸是怎么说的。”
李珍:“晚上去王琦家吃饭,你再打电话让王琦他们一家上来吃饭。12点半我们准时开饭。”
王颜:“那好吧,这样这顿饭做起来就简单多了。”
李珍看着王颜的面孔也如释负重,心里默默地笑着。十二点二十分菜已经全部烧好,王颜的父亲在门口晒着太阳看着两个孩子骑在门口一棵桃树上大喊大叫。这时王琦开着新买的黑色轿车也来到了家门口。
李珍接过宝兰怀里的亲亲,他是个非常的可爱漂亮的男孩,皮肤洁白,眼睛漂亮,红红的嘴唇。他见李珍就张着嘴笑,上下各长有四颗牙齿,这孩子的身高和骨胳发育像宝兰他们家人,像他的外公更确切的像宝兰那位带着他父亲去兴平看中医的表哥,那位表哥和宝兰的父亲很相像,他的身高有一米八五左右。李珍预感到这个小家伙将来会长成王家高大英俊且爱笑的男子。亲亲在李珍的脸上用胖乎乎的小手抚摸两三分钟,然后攥紧李珍的一小撮头发用力一扯,李珍尖叫了一声,小家伙高兴的张大嘴巴咯咯笑出声,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
宝兰:“嫂子,把你头发扯痛了吧?亲亲就有这坏毛病,我的头发一天到晚都是乱的。”
李珍:“宝兰,你把亲亲养得真好。”
宝兰:“亲亲吃饭比较乖,现在每餐可以吃一小碗粥了。”
李珍:“我现在给电饭堡煮上粥呆会喂给他。”
宝兰:“不用了,我给他带奶粉了。”这会王琦从堂屋到厨房里巡视了一圈。
王琦:“哥你把菜往桌子上端,我现在就去放炮子。”这肉菜端上桌子,炮子也放完了。王琦牵着毛毛跪于堂屋中央给王家的祖宗磕了三个头,接着是王颜带着跳跳祭拜祖宗。这次没有烧纸,大家就围上桌子开始吃饭。
王琦给亲亲带了专门的座椅把他固定在上面,亲亲手里拿着一把勺子。他故意把勺子扔在地上,又“嗯、嗯”地示意宝兰把它捡起来,宝兰捡起来递给他后,他冲着宝兰一个甜甜的笑;接着又扔到了地上,示意宝兰再去捡,宝兰的这顿饭没有吃多少就在连续的捡勺子中度过。
四十分钟后吃完饭,李珍为亲亲和毛毛发了压岁钱,开始收拾桌子。宝兰抱着亲亲坐在屋外逗着门外的一条黑色、短腿、不大的狗。这只狗黑的很特别,它的四个爪子和尾巴稍是白色的,其它部分黑的发亮。李珍无意中看到宝兰前额的有几根白色的头发在冷风中抖动着,她比李珍小两岁,这大龄生二胎使她苍桑了好多。
宝兰用脚动动这只黑狗,狗仰头发出“旺,旺,旺,”的叫声,这叫声使亲亲笑得更响亮悦耳。
王琦:“好像要变天了,我们该回了。”王琦去给父亲打招呼。
厨房里菜已捡好,只把锅碗一洗就完了。
王
第四十七章 山里的最后一个春节[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