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4月20日吃过早饭，阴沉天气忽然来了一场大雨，王琦没有出车，穿上雨衣带上渔具出去钓鱼去了。待雨稍小的时候王颜的母亲顶着斗笠披着雨披在那块干旱了二十来天的地里拔着草。这个时候李珍回忆起上学时校墙外池塘边的那老妇人雨天拔草的场景，和现在王颜的母亲是同一个画面，结板的沙土只有在下雨松软的时候才能拔草。后来有一天李珍也在雨天里去拔草，还真是别有一番情趣，嗅着土地散发着的腥土味，听着耳边的雨声，面庞是潮湿的，手里一把一把扯着挂雨珠的青草，沙地土壤两脚不会沾过多的泥，心绪有一份怡然的舒畅，对于不经常劳作的李珍看来并不是那么的辛劳与凄冷。
吃过午饭黎欢来到李珍的房间，爬在床上逗着呀呀叫着的跳跳说话，李珍收拾着房间。
黎欢：“嫂子，你谈过几次恋爱？”
李珍：“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呢。”
黎欢：“我还没有真正谈过一场恋爱呢，就要嫁人了！”
李珍：“你和王琦现在这样不就是在谈恋爱吗？”
黎欢：“不是的，感觉不一样。”
李珍：“恋爱和结婚感觉是不一样，恋爱的对象本身就有区别，一样的感觉很难找到。”
黎欢：“去年春天上班期间，商场里有位搞网络的外省男孩追我，那个时候我每天都是阳光的，即是穿衣我都要选艳丽的颜色，他暖暖的面孔很让我时常怀念。”
李珍：“失落的时候怀念一下，曾经有人喜欢过自己何尝不是一种安慰。”
黎欢：“就因为他是外省的，还没到年底家里人催我回家急匆匆地给我订亲，怕我嫁得远。当我知道你也是外省的时候，我真挺佩服你，我没有你这种勇气。”
李珍：“不是你没有勇气，你还不满二十周岁，等你长到二十五岁左右的时候，你会明确了解你自己此生要嫁的人是谁。如果这个男子未婚，你是一定会争取的。”
黎欢：“嫂子你争取来了，那你觉得自己幸福吗？”
李珍：“其实我也不知道幸福在那里，只是嫁了我想嫁的男人。”
黎欢：“我可能三个月后就要结婚了，可我一点都不快乐。”
李珍：“你不喜欢王琦吗？”
黎欢：“真正喜欢过那么一小会，他去我们家相亲穿了一身西装中规中矩的，走后二十分钟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那天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天。这样的话在以前追我的那个男生那儿也听到过，说得同样肯切和认真，所以我也就答应了。”
李珍：“其实王琦也挺好的。”
黎欢：“后来发现他爱说大话、抽烟、喝酒、赌博、男女老少都搭得上话。特别是整夜的赌博，我们家都是老实本份的人家，我真不习惯。不过他赢钱的次数比较多，阻止不了他赌牌的时候我就坐在旁边看着。”
李珍：“他的确有好赌的习惯！我见他上次买了一个精致小桶，我问他买那个做什么，他说打牌时让你坐在旁边专门提钱用的。”黎欢听了这话哈哈笑了。
黎欢：“是有这么回事，刚开始他赢钱时我坐在旁边向桶里装着钱，真有些小幸福，后来见村里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我在涂抹着以前我在大家面前规矩听话的姑娘形象，也损坏着我们家人的形象，我是正经人家的女儿！”
李珍：“这家里爸赌、王琦也赌。”
黎欢：“你怎么知道？”
李珍：“有天好像白天没有干活，晚上他们回来吃晚饭，爸指责王琦当天输了一千三百元。正吃饭的王琦放下碗筷瞬间站立起来，冲着爸狠狠地说当天爸赌牌输了一万三千元。听到这样的话我抱着跳跳回了房间，你可以想象妈当时的脸色，阻止不了的！”
黎欢：“还好王颜哥不赌牌。”
李珍：“那是因为他没钱，有钱也一样，风气不正。”
黎欢：“我越看越失望，我们寨子里的姑娘们还羡慕我找个经济条件好的嫁了，你说这多么可悲！”
李珍：“世上没有让你十分满意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快乐的一面。”
当天下午黄昏的时候雨晴，可是王琦钓鱼没有回来，打电话也不接。家里剩下了三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晚饭黎欢拒绝吃饭，她虽在李珍和王颜母亲面前没过多言语的不满，但她的行为显得十分狂躁，她来回在堂屋和王琦的房间里走动着，夜里电视机声音放得很大，一直响到天明。
早上快九点多的时候王琦终于回来了，看见黎欢站在门外的走廊下，他疲惫的面孔裂着嘴一个劲给黎欢赔笑。
黎欢：“你钓的鱼呢？”
王琦：“我找艾勇和我一块去，他要去修车，所以就没去。我一个人大雨天站在水库边上，过路人看见了会认为这人脑子有毛病！”
黎欢：“那你这一天一夜去哪里了？”
王琦：“帮艾勇修车去了，晚上艾勇非要一块吃饭，酒有些喝多了。”黎欢左手一把扯过王琦的衣领，把还未清醒的王琦拉到跟前。
黎欢：“你满身的烟酒臭味，你是不是晚上又去赌牌了？”
王琦：“小赌，赌点小钱给你买零食吃。”
黎欢听到这样的话，双目喷出愤怒的火焰恨不能把王琦烧焦。突然举起右手划过王琦的左脸，霎时间王琦的脸上就是三道血印子。
黎欢：“你真他妈的不要脸！”
这个时候的王颜的母亲在水池边洗着衣服，李珍抱着孩子晒太阳，见这样的场景当时吓蒙了。
王琦用左手摸了一左脸，见手掌上是鲜红的血迹，一种羞辱感使他一把推开黎欢，黎欢向后推了几步靠到了墙上。王琦转身往外走，堂屋的桌面上放着一把修剪茶树的大剪刀，黎欢扑到桌前轮起那把大剪刀向王琦的后背狠狠甩了两下，当时的王琦只穿了件长袖的t恤。李珍吓得大叫一声，怀里的跳跳惊吓得大哭起来。当王颜的母亲看着黎欢举着剪刀，王琦灼红愤怒的眼神和脸上的三道血印，她满面怒色紧闭双唇狠狠地静立于堂屋的大门内侧，王琦为了在母亲面前挽回那点男人的自尊，一把拉过黎欢轮起右臂就是狠狠的一巴掌，黎欢的脸上立刻就印上了五个青紫色的手指印。这一巴掌打的黎欢没有反映，瞬间木然了，也许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打。一分钟后她回过神，一只手捂着被打的那边脸，奔跑着离开了这个家，朝着下山的方向跑去。
李珍：“王琦，你快去追呀！”
王颜的母亲：“这女人真毒，剪刀戳进王琦后背的肉里怎么办？”
李珍：“只是拍了两下，两口子打架那里还有真动狠的？”
王颜的母亲：“这脸上的血印子，今天还出去怎么干活？”
李珍：“能只是黎欢的错吗？把她接来，王琦夜不归宿，昨晚黎欢当着我的面打了四五次电话，每次都直接挂断，那个女人不来气？”
王颜的母亲：“没见过如此暴躁凶悍女人，将来还得了？”
李珍：“你只会说别人，不会说你儿子。”
王琦：“好了，你两个别争了，我去矿山上拉石头去，顺便路上把黎欢送回家。”
王琦走后，这个中午饭吃得静悄悄的，李珍和王颜的母亲也成了互相仇视的对象。李珍想着黎欢的母亲看见女儿还未结婚就被一巴掌打得跑回来是何种的心境，想着想着自己心里越来越难受。
这天午饭后王颜打电话回家了。
王颜：“你和跳跳好吗？”
李珍：“很好！你好吗？”
王颜：“很好，我一个月后回家看你和跳跳。”
李珍：“是吗，真盼望着你回来。”
王颜：“家里一切还好吧？”
李珍：“王琦和黎欢今天在家里打架了。”
王颜：“王琦和黎欢订婚后脾气改变了好多。”
李珍：“我们俩会打架吗？”
王颜：“我和王琦不一样，我从来没有和别人打过架，更不会打自己的女人。王琦从小就爱惹事，好斗。额头上的那道疤就是被别人打的，被爸妈宠的天不怕地不怕，谈过几个女朋友都动手打过人家。”
李珍：“他有暴力倾向。”
王颜：“没那么恐怖，肯定是黎欢把他惹恼了。”
李珍：“你们真不愧是兄弟，这么帮他说话。”
王颜：“我回家，你要什么东西我买给你带回来。”
李珍：“把你带回来就行了，回来打算呆几天呀？”
王颜：“也就四五天。”
李珍：“我知道了。”
黄昏烧饭的时候家里的座机电话铃响了，李珍不愿意去接，因为这座机电话肯定是找王颜母亲的。等再次响起来的时候，王颜的母亲接起电话，李珍抱着孩子回了自己的房间。接完电话王颜的母亲满面悦色来到楼上房间找李珍。
王颜的母亲：“电话是黎欢打来的。”
李珍：“她还好吧？”
王颜的母亲：“她在电话里哭着说她怀孕了，她娘家的母亲在家里狠骂她。”
李珍：“难怪她这段时间每晚泡方便面吃，她这个样子在娘家肯定不好过。”
王颜的母亲：“我明天开始把家里好好收拾下，让王琦赶快把她接回来养着。”说完这些，王颜的母亲心情极好地去厨房做晚饭去了。
此时的李珍开始思索着这个女人和她将同寄一个屋檐下，她的命运又会怎样呢？
第十五章 第一动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