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往下一沉。
仙人掌的刺有多硬，扎人有多疼，她清楚得很。
她小的时候，没少被别的小孩子用这玩意儿欺负。
她用拇指摸了摸刺较为稀疏的地方，摸到一手的粘腻。
“殿下……这是谁干的……”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着，要很努力才能克制语调不变得尖锐。
虽然这小孩跟她八字不合，可到底也只是个小孩而已。
为什么连小孩都不放过呢？他是有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被人这样欺凌？
如果像原本设想的那样，今后跟九殿下不相往来毫无关系，也许对他的遭遇，她也只能叹一声，好可怜。
可现如今，她是九殿下的宫女。她的灵魂虽然是现代人，没有受过什么主子奴隶的教育，但她看得清形式。
她的命运，暂时和九殿下紧密相连。
抛去这个不谈，现在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一想到每天都要看着他被人欺负成那副不成人形的模样，苏念晚心里就堵得慌。
她仿佛又看见了另一个幼年时的自己，弱小无力，无人拯救的活在恶臭淤泥里，等着被吞噬。
但她命好，生活在那样一个国家，她被发现，被帮扶，努力读书改变命运，也遇到了毕生之交。可这个孩子呢？
苏念晚手指颤抖得拨开他脏兮兮的头发，手指伸进去，触碰到一小块一小块的结痂，再伸出来时，指腹上还有点点未干涸的血迹。
轩辕迟身子从她触碰发带开始就没有放松过，一直僵直得挺着。听她这么问，他眼神一顿，半晌才淡淡回答：
“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这种事情……”
“人太多，不记得了。”
苏念晚忍不住了，气急败坏开口，却被九殿下打断。
她愣愣的看着身前的九殿下。
“习惯就好了。不是说要洗头吗？”
仍旧是没有起伏不带情绪的低缓声音，却听的苏念晚心里一阵一阵的疼。
她吸了吸鼻子，手上加快速度拆了这条该死的发带，扔在一边踩了两脚，恨声道：
“做这种事的人，祝他……祝他喝汤没有勺，吃面没有筷子，上大号没手纸！垃圾！人渣！败类！”
她嘴里骂的狠，手上动作却越发轻柔了。
拿着齿都断了几根的梳子小心翼翼把九殿下乱成一团的头发梳通，可打结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她每梳两下就要紧张的问。
“不疼吧殿下？”
轩辕迟半闭着眼，“嗯”了一声。
虽然他嗓子哑，但这一声，显然是舒服极了的慵懒。
怎么会疼呢？他都不知道，原来梳头是不用那么痛苦的。
每回他自己或是阿达帮他梳头，总是要扯掉一地的头发，疼的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梳头那么痛苦，所以他越来越不愿意梳头。
所以苏念晚提出帮他洗头时，他才会那么抵触。
他还以为这个宫女，想要借此来欺辱折磨他。
可是，他好像想错了。
头发被极有耐心，极其轻柔的一点点梳开，轩辕迟渐渐闭上了眼，整个人放松投入的享受这种如坠云端的感觉，
第20章 孩子都不放过[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