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墨道：“我怎会质疑太子殿下。”
他就是太子，他怎么会质疑自己。
姬墨看着姚世书心虚的眼睛，说：“我在质疑你。”
姚世书模样普通，但生的白净，穿上一身彰显文人气度的白衫，还有那么几分文雅。
而李大牛看上去就可怕多了。他高大威猛，块头十足，麦色的皮肤，大而明亮的眼睛下是浓密的络腮胡，一拳就能在地上砸出一个坑，给人凶悍的感觉。
若是第一次见到他们，恐怕都会认为姚世书是个好人，李大牛是那穷凶极恶的坏人。
可事实上，姚世书吃东西不给钱，装腔作势不学无术，穷困潦倒不想着出人头地只想着投靠亲戚，脑子里一堆陈腐观念。
李大牛反而是明辨善恶，忠肝义胆，懂得尊重的人。就连陈大娘那样普通的妇人，也心地善良，不计较得失，比姚世书要好上十倍。
果真，人不可貌相。
所以，姚世书从何而来的优越？他凭什么？
姚世书一噎，没想到姬墨是这个回答。他当即就想喊一句“你凭什么质疑我”，可对上姬墨那双淡到看不清情绪的眼睛，突然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他再草包，也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人，和包子铺里的其他人不一样。
鸦雀无声的包子铺里，众人只能听到男子清冷好听的声音，泉水般的音色并不低沉，却如同沉重的钟磬敲在每个人的心头，令人铭记。
“文可安邦，武可定国。历来文武状元缺一不可，何曾有过读书至上的谬论。读书虽好，也得融会贯通，化为己用，真正懂得前人内涵风骨，方能腹有诗书气自华。似你这般满口胡言，纵然真有二两墨水，死书而已。纵生于世间，浑浑噩噩，不知所谓，心思不善，”姬墨抬眸，淡淡道，“死人而已。”
男子温润的声线平和浅淡，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就差没直接说明——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姚世书面露惊骇，竟被姬墨的一番话吓得后退。
他自小就不学无术，家里的钱财也早就被挥霍一空，左邻右舍都是看在他读书人的身份上才给点面子。就是这般窘境，他也不思进取，得知自己还有个有钱的未婚妻在醴城后，二话不说就赶来了醴城。他甚至还抱着谋夺未来老丈人家产的想法，反正那老家伙家产都会留给他女儿，而女人的东西，不就该给她男人么？
从这点上看，姚世书可谓是又一个梁卷生，只是他没有梁卷生那种变态的癖好，心思却也是恶到极点。而梁卷生其码还是有点才学的，姚世书却是真正的腹内草莽。
姚世书不会觉得自己有哪里错了，可到底是心虚。姬墨的眼神与言语让他觉得无所遁形，好像所有险恶的心思都被看穿。
苏槿樨勾了勾唇，心道：言兮对人心的掌控依然是这么精准绝妙啊……
“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读书考取功名，入仕辅佐君王，为的终究是百姓。”姬墨平静道，“你尚未有功名在身，却已自觉高人一等，本末倒置，便是给你机会又如何。你若能入朝为官，那楚国选拔的制度，也该改一改了。”
姚世书瞪大眼睛，嘴巴张开半晌，最终只能憋出一句：“你竟然藐视王法？”
他也只能这么无力地回击一句了。因为姬墨此前说的那么多，他没一句能反驳。
姬墨其实大可以说一句“我就是王法”，但显然以他的个性说不出这种听起来很霸气狂妄的话。
第334章 辩驳[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