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白不说话。
楚帝阖上眼，终是不忍亲口处置自己的儿子：“墨儿，就交给你决断罢。”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墨儿！”楚帝睁开眼睛，提高了声音，“他是你皇兄！”
姬墨顿了顿：“父皇是要儿臣徇私吗？”
姬墨之所以能有如此高的声望，就是因为他办事公道，铁面无私。这是他的原则。
楚帝一噎，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很过分。
他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法理不外乎人情。此罪若依法处置，当满门抄斩。可成王妃肚子里还怀着皇长孙，那个孩子……朕也不想他变成遗腹子。”
这意思，就是要保全他们的性命了。
姬墨垂眸：“谨遵圣命。”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管做出什么处置，都是依照皇帝的意思，不是他太子徇私，是他不能抗旨。
不顾兄弟情分么？姬墨是顾的。不然大可以戳穿成王妃假孕之事，保准连皇帝也不想保他们。可他没有说。
姬墨幼时不在皇宫长大，与姬白其实没什么情分。可他还记得他第一次回到皇宫的时候，在皇宫里迷了路，是一个穿着蓝色长袍的孩子带他熟悉皇宫的。在皇宫里的几日，都是那个孩子带他玩。
那是他第一次与同龄人玩耍，第一次感受到孩子的童真。那个孩子是姬白，小时候的姬白，生的唇红齿白，还没什么坏心眼，不知道嫉妒，也不知道迫害。
后来他再回宫，那个小少年看着他脸上已经带着客套，眼里藏着疏离了。大概是被他生母贤妃灌输了姬墨是嫡子，会跟他抢父皇的宠爱罢。
如果没有贤妃那样刻意的教导，姬白其实也能长得根正苗红罢。至少小时候的他，很纯良。可皇家里的孩子，善良的总是活不到长大。
就那一次的接触，几日的玩耍，让姬墨选择放过他。
草木有情，何况是人。
姬墨收回思绪，说：“剥夺姓氏，废去王位，财产充公，贬为庶人。凉州知府与刘荣贵，依律抄斩。其余相干人等，流放岭南。花甲以上老人，十五以下孩童免罪。众卿可有异议？”
自是无人有异议的。
后宫，琉璃殿。
“娘娘！娘娘！不好了！”
贤妃不耐地剥着瓜子儿：“干什么冒冒失失的？大早上的惹晦气。”
“成王……成王殿下他——”
贤妃急了：“大皇子怎么了？”
“今天早朝被太子殿下弹劾结党营私招兵买马，证据确凿，现如今已经被贬为庶人……”
贤妃一怔，失手打翻了整盘瓜子。
“怎么可能……太子殿下？本宫要去见太子殿下……不，本宫去见陛下！”
……
从皇后那出来，本当是下朝的时间。往日朝上都没有什么事要禀，都是在此时下朝的。今日姬墨应当会在殿上弹劾成王，这朝一时半会儿是下不了了，苏槿樨索性在后宫里多逛了一会儿。
正此时，一女孩低头匆匆走来，措不及防撞上了苏槿樨。
“啊……”苏槿樨是习武之人，没那么容易受冲击，倒是女孩措不及防退后了一步，手中的纸包掉在了地上。
韶华正想出声呵斥，见那女孩抬起头来，不由禁了声。<
第35章 处置[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