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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馆内,程喜漫收回脉枕,神色淡然道:“何大人,您身体已无大碍。”
      裴云亭顺势点头,凤眸中露出几丝邪魅:“还得多谢程大夫的医治。”
      程喜漫没有抬头,一边收拾药匣,一边轻声开口:“何大人客气了。”
      话音甫落,她又给裴云亭开了几副补气生津的药剂。
      而后将药方推到裴云亭跟前,淡淡道:“这两副汤药,治真气损伤,水煎服,四剂为妙。”
      说罢就起身进了隔间。
      隔间内,祝清吾单手撑着下巴,微眯着眸子看程喜漫。
      “忙完了?”
      嗓音温润细腻。
      程喜漫点点头,而后打开食盒:“哇!今天还有糖醋里脊呀!”
      夫君做的糖醋里脊最好吃了,酸甜可口,好吃不腻,里脊肉上还特意洒了一层白芝麻。
      程喜漫夹了一块酥酥脆脆的里脊肉递到祝清吾面前。
      祝清吾嘴角微勾,温声道:“我在家吃过了,你吃吧。”
      程喜漫摇了摇头,夹着肉的筷子一动没动。
      祝清吾心中无奈,宠溺地笑了笑,而后张口吃下那块肉。
      程喜漫见状,这才乖乖地吃起了饭。
      一边吃还不忘夸赞祝清吾做的饭好吃。
      医馆的外间,裴云亭坐在诊桌前,眼神似淬了毒般阴冷。
      良久,祝清吾提着食盒出了隔间之后,发现裴云亭端正有序地坐在诊桌前。
      这时,裴云亭也抬眼看向祝清吾。
      “怎么,何大人还不走吗?”祝清吾神色淡漠地开口,暖融融的阳光在他的身上镀了一层金边。
      让他看上更加的清冷孤傲。
      裴云亭故作温和地抿嘴浅笑:“等你,顺道一起回。”
      祝清吾:......
      程喜漫:......
      他顿了顿,起身走上前拍了拍祝清吾的肩膀:“走吧。”
      祝清吾淡然一笑,没再吭声,独自走在前头。
      裴云亭见状,便朝程喜漫露出一个随和的笑容:“程大夫,告辞。”
      说罢便跟在祝清吾身后离开。
      路上,两人都很静默。
      直到走到知春园门口,祝清吾陡然停下脚步,淡漠道:“何大人,何府在北边。”
      裴云亭却淡然一笑:“不打算请我去你府上坐一坐吗?”
      祝清吾侧眸睨了眼裴云亭,静默半晌,微微一侧身,而后做了个“请”的动作。
      裴云亭抿唇浅笑一声,随后迈出长腿踏进了街门。
      两人一前一后缓缓穿过垂花门进了内院。
      祝清吾从厨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云畔站在西耳房的台阶上,怯生生地看着裴云亭。
      云畔心想,那个坏哥哥又来家里做客了......
      她见祝清吾过来,便蹬着小短腿飞扑进他怀里,奶呼呼地唤着“哥哥”。
      祝清吾弯腰将小团子抱起,又伸手帮她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刚睡醒怎就往外跑?”
      云畔搂着祝清吾的脖子,软糯糯地应道:“想哥哥了嘛。”
      祝清吾笑着捏了捏云畔粉扑扑的脸颊,笑道:“旺财呢?”
      云畔歪着头想了想,乖巧答道:“旺财还躲在被窝里睡懒觉呢。”
      裴云亭站在抄手游廊边看着台阶上这一对温馨的兄妹,神色有些恍惚。
      他这几日派人调查了关于祝晏在耕余村的所有事。
      知道他怀里抱着的这个小姑娘是漫漫从山上捡回来的。
      除此之外,祝晏还有个弟弟,名唤祝灿,如今在秋水书院读书。
      说起秋水书院,裴云亭摩挲着手中的扳指,眼里的阴郁一闪而过。
      顾学庭好好的翰林院内阁侍读不做,跑来这小小的临川城开书院......
      也不知顾夫子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过两日,他也得去秋水书院拜访一趟才行。
      说起来,他和祝晏还有皇兄都是顾夫子的学生呢。
      想必,顾夫子早就认出了祝清吾。
      “乖,去找旺财耍,哥哥要待客。”祝清吾将云畔放到地上,摸了摸她的发顶。
      云畔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噔噔噔”地跑回了西耳房。
      祝清吾这才将视线移到裴云亭身上,他面色垮下来,片刻后轻声开口:“何大人,请吧!”
      话音刚落,便起身进了屋。
      他走到前厅的脸盆架旁,在铜盆里净了手,又取了布巾擦了擦手,神色依旧阴翳。
      裴云亭紧随其后进了屋,他眸色有些黯然:“阿晏,你变了很多。”
      他很熟络地提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而后坐在桌边喝了起来。
      祝清吾闻言,蓦地怔愣了一瞬,他转身瞥了一眼裴云亭。
      随后抿了抿唇,淡漠开口:“六年了,怎么会没有变化?”
      他顿了顿,轻舒了一口气,又道:“你不也一样。”
      裴云亭轻叹一口气,神色有些悲伤:“阿晏,我们还能回到以前吗?”
      “回到幼时在国子监的时光。”他补充道。
      说罢,便斟了一杯茶递给祝清吾。
      祝清吾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随后坐在了裴云亭对面:“回不去了。”
      他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裴云亭:“我如今只是个乡野村夫,信国公的小世子早在六年前便死于那场大火中了。”
      一阵冷风透过半掩的窗柩钻进来,吹拂得绣着绿梅的珠帘

第81章 蚍蜉撼大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