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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喜漫跟着那个带刀护卫进入垂花门,穿过抄手游廊。
      一路绕树穿花,待到正房门前时,发现房门四扇齐闭。
      淡青色的窗柩格子配上朵朵绿梅,十分好看。
      这时,那护卫驻足躬身,笑着向程喜漫开口:“程大夫,请!”
      主子京都的书房内,墙上挂着一副美人图。
      画上女子黛眉颦蹙,手执团扇坐在秋千上,如美玉明珠,似轻云蔽月。
      灵动明艳的眉目间流转着似有似无的书卷气。
      如若不是今日有幸得见真人,他还以为那是哪位书画大家将凭空臆想出来的美人画在了卷轴上。
      主子时常会对着那幅画像发呆,神色悲伤。
      程喜漫轻抿着唇,并未吭声,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昏暗的光线随着门被推开,照进了一束刺眼的光。
      屋内摆设,很是清雅,东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窗柩前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的铜炉内燃着清甜的熏香。
      程喜漫绕过雕花的黄花梨木屏风,走进里间,入眼的是一张黄花梨镂雕云纹月洞门架子床。
      床前垂着芙蓉纱的幔帐,透过幔帐,隐约间看到里面平躺着一名虚弱的男子,还会时不时地重重咳嗽几声。
      床上的男子听到一阵很轻的脚步声时,嘴角扯出一抹浅笑。
      他转身对着幔帐这边,轻咳了声:“你来了......”
      程喜漫将背上的药匣放到旁边的矮几上,而后整了整衣裙。
      她福身行礼,冷声开口:“民妇程氏见过大人。”
      隔了半晌,又道:“劳烦大人先说一下您的病症,我再把脉。”
      床上的人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后,沉默良久。
      他用手撑着床,缓缓坐了起来。
      随后伸手揭开床幔,他轻掀眼睑,朝矮几的方向看了过来。
      程喜漫听到动静,也朝床上的人望去。
      只见床榻上坐着一位只穿月白色中衣,面容憔悴苍白的男子,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披散下来,衬得他愈发清冷。
      四目相对时,程喜漫只觉心里咯噔一下。
      她深吸了一口气,待回过神来的时候,才面色平静地避开了他灼灼的目光。
      又是裴云亭......
      如果知道今天他会派人将她强掳了过来,昨天她就不该救他。
      她怔愣了一瞬,随即站起来硬着头皮又给裴云亭行了一礼:“大人万福。”
      她的面色很平静,声音极小极轻,但仍然夹杂着几丝颤音,清甜又绵软。
      裴云亭听到那道轻软的声音时,身子倏然僵住。
      他紧紧盯着矮几前那个福身行礼的少女,腰肢纤细,体态婀娜,不施粉黛的面靥仍然难掩明艳的容色。
      只是那双清澈明亮的杏眸里,蕴着无尽的冰冷,拒人以千里之外。
      裴云亭怔愣了良久,握着幔帐的大掌止不住的颤抖。
      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眼尾泛着薄红。
      在看到眼前的少女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心里的欢喜和悸动像是翻涌奔腾的热浪,以势不可挡的气势涌上心头。
      她还活着......
      那个幼时将他从皇宫后山的野狗群里背出来的小姑娘还活着。
      她还是如同三年前那般,貌若桃花,眉如远山。
      一呼一吸、一轻颦一浅笑,都会让牵动他的心弦,占据他的心身。
      他好想走过去抱抱她,仔仔细细地看看她,问问她过得好不好?
      民妇......
      才不到两年时间,她就已经嫁做人妇了吗?
      想到这里,他那双促狭凤眸里的碎光蓦然暗了下去。
      他低下头,嘴角扯出一抹阴冷的笑。
      成亲了又怎样?
      抢不过不就行了!
      漫漫,只能属于他......
      这一次,他一定会保护好她,他要将她藏起来,藏在金屋子里,再也不会弄丢她了!
      这种感觉,在三年前她蓦然消失的时候,占据了他整个心脏。
      当在乱葬岗找到她穿的那件双绣芙蓉的广袖流仙裙和被野兽撕咬的血淋淋的尸体时,他觉得自己内心的唯一一丝光倏然消失了。
      思及此,裴云亭紧紧攥着幔帐的手,缓缓松开了。
      她应该恨毒了他吧!
      程家因为武安侯府而在一夕之间沦落为京都的笑柄,程大人更是因此而被关入大牢。
      她也从那个金尊玉贵的程家小小姐沦落如此......
      裴云亭深吸了口气,他垂眸看着她,眼眸深邃。
      隔了良久,才温声开口:“程大夫不用多礼,咳咳~”
      他顿了顿,又道

第66章 程大人安好[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