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深秋。
傍晚,程喜漫收拾了下便回家了,医馆由两个伙计照看着。
这两个伙计是医馆刚开张时,祝清吾托何七介绍过来的,老实本分,人又勤快。
像打扫医馆、晾晒药材、抓药结账和端茶倒水这种杂活儿都不在话下。
闲暇时,程喜漫还会教他们炮制药材。
自打医馆开张以来,收入还算稳定。
或许是因为安大夫和张老板等人的缘故,也没有同行恶意竞争,给她制造麻烦。
加上她为人看诊时总是十分谨慎,也没有病人上门闹事。
日子倒也过得安稳!
何七最近接了一个大单子,听说西河有位贵人要采购儒家十三经相关的著作。
但西河的那些书肆里并没有齐全的书籍。
恰巧文渊书铺里关于儒家十三经的著作都很齐全,何七便接下了这单生意。
但儒家十三经并不只是一两本书卷,光分类就分了整整十个大类。
有易类、书类、诗类、春秋类、孝经类和五经总义类等等。
虽说这些书籍大多都是后人抄录下来的,但能一次性收集齐全也不容易。
所以何七这次出门时,特意带着薄礼去了趟祝家。
他将事情的本末告诉程喜漫,目的是想带上祝清吾一同前往西河。
一来是路上能有个伴儿说说话,这二来呢,是他这趟西河之行,还拉了一马车的书,打算路上走街串巷的卖。
路上少不得带上个帮手。
但他得留几个伙计卖书和照看书铺的大小事务,除此之外,还要帮忙照看书铺里躺着的那个旧伤未愈的同伴。
这样一来,何七人手就不够了。
他想着自己与祝清吾有些交情,便厚着脸皮上门找程喜漫要人来了。
而且何七还对程喜漫承诺,说此次临川之行,他会给祝清吾付丰厚报酬的。
程喜漫对什么丰厚报酬不感兴趣,她只担心自己夫君的身体。
上次何七跟他那位同伴从京城回临川城的路上就遭遇了劫匪,他那个同伴身受重伤。
何况夫君身子骨弱,受不了风吹日晒和长途跋涉。
她原本是不想同意这桩事的,但夫君却说他身体近日没有大碍,也很长时间没有发病了。
加上何七对祝家也多有照拂,人家这是头一次请他帮忙,他也不能拂了人家的面子。
程喜漫见状,只好咬咬牙同意了。
祝清吾临走前,程喜漫又给他多准备了些平日里吃的药丸,还给两人备了好多跌打损伤药、干粮和薄毯等。
秋日天气转凉,稍不注意就会受寒。
她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养的精神了些的夫君出了一趟远门回来,又变成之前那副病恹恹的模样。
仔细算来,夫君离开已有四日,西河又与临川毗邻,他应当快回来了吧。
医馆里,程喜漫笑着看向忙着收装药材的两个伙计,笑着开口:“小钱、小李,照看好医馆,我先回家做饭啦。”
“知道啦,程大夫。”两人齐声应道。
两人刚来的时候原本是唤程喜漫“老板”的,程喜漫觉得这个称呼忒市侩。
而且她只是个大夫,算不得什么商贾人士。
总觉得“老板”这个称呼不妥当,于是便让两个伙计改称她“程大夫”了。
程喜漫又在柜台上留了两串铜板,柔声道:“等下忙完记得吃饭,饭钱就在柜台上。”
两个伙计身子一怔,正想推辞时,程喜漫已经大步离开。
小钱伸手推了推正弯着腰水飞朱砂的小李,小声嘟哝道:“少夫人这钱,咱收不收?”
小李抬手摸了摸鼻子,思索半晌,最终轻轻点头。
主子既然把他们分到了医馆保护少夫人,那少夫人也算是他们的主子。
少夫人心肠好,这铜板是少夫人赏给他们的饭钱,有什么不能收的。
就算主子知道了也不会怪罪。
思及此,小李一脸平静道:“你去买饭,我看铺子。”
小钱:......
得!这次又是他跑腿。
但一想到杨家食肆的荷叶米粉肉和糖醋三丝,他的哈喇子便忍不住地往下流。
罢了罢了,跑腿就跑腿,等下回来的时候,他要给李成这家伙少分一块肉。
程喜漫刚走出长乐东街,正打算抄近道回家时,听到不远处的胡同里发出一阵低弱痛苦的呻吟声。
程喜漫恍惚了一下,忙停下脚步,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确实有痛苦的呻吟声传入耳朵里。
她抿了抿唇,正在纠结要不要过去看看时,那道声音逐渐消失了。
程喜漫身子一怔,不会是咽气了吧?
她顿了顿,最终还是朝着那个胡同走了过去。
罢了,当年她缠着爹爹要学医的时候,爹爹曾嘱咐过她,医者首先要有一颗仁心。
她先过去打探下情况,看看是不是有人受伤。
第63章 受伤的少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