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顿了顿,又道:“赵婶和村长这些年来对祝家颇为照顾,他们在我的心里亦如我的爹娘般重要。”
“你若真的孝顺,哪怕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该将赵婶气晕。”
“说起来你还比我年长一岁呢,如今也该到了娶妻的年纪,依我说,赵大哥若是真的体谅赵伯和赵婶的一片苦心,还是在从军前趁早成婚的好。”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这样,赵伯和赵婶心里悬着的那颗石头也落了下来,赵大哥娶妻之后,亦能心无旁骛的从军出征,征战沙场。”
赵晖也不是个傻的,听了祝清吾的这番话后,只觉失笑。
清吾心思通透,他对喜漫的心思,他怕是早都看出来了。
呵!看出来了也好,免得他日后想法子点破。
他身子骨弱,又常年卧病,怎能保护得了喜漫?
说句难听的,他这副病恹恹的身子,也不知道还能撑上几年?
喜漫如今跟着他受苦。
日后等他死了,喜漫不仅要守活寡,还得照顾两个小的。
他若是真的欢喜她,又怎么忍心让喜漫日后过得那般困苦?
当真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
难为他之前还觉得他祝清吾是个才德兼备的。
思及此,赵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开口反驳:“我能不能在沙场立功和娶不娶妻又有什么关系?”
“倒是清吾你,常年卧病,身子羸弱,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都得弟妹操持,当真是难为弟妹了。”
赵晖直直盯着祝清吾,执拗地问:“你既开口唤了我这声大哥,那我也得同你说道说道。”
“若是哪日你真撒手人寰,难道要让如花似玉的弟妹为你守活寡不成?”见祝清吾薄唇紧抿,阴恻恻地盯着他看,赵晖只觉堵了一口气,再开口时,话也说的难听了些。
祝清吾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茶盏,沉默了半晌,随后又笑了。
是阴冷的令人心惊胆寒的那种笑。
他抬眸,眸光倏然一沉:“我这不是还没死吗?”
祝清吾苍白的手指轻轻敲着椅子的扶手,睨着赵晖时,眉眼间凝着一股冷意。
赵晖身子微怔了下,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接话。
祝清吾淡淡地看着赵晖,一张因病态而泛白的面容挂着讳莫如深的笑意。
他轻咳了几声,又道:“漫漫医术高明,说不定我这病哪天冷不丁地就被医好了呢?或许等赵大哥功成名就回来,我还会活得好好的也说不定。”
祝清吾手撑着下巴靠在书案上,冰冷的目光落在赵晖身上:“赵大哥既然能开口唤漫漫一声弟妹,那便是知晓伦理纲常的。”
他顿了顿,又轻声开口:“所以还是趁早收了不该有的心思,免得伤了赵伯和赵婶的心。”
赵晖原本还想着祝清吾能够念及他们彼此间从小到大的兄弟情谊,说话时会留几分情面。
却不曾想,他今日一开口,就将话说的这般直白又决绝。
话里话外都是只要他再敢觊觎喜漫,他祝清吾会翻脸不认人的意思。
可即便祝清吾说的这般坦然,他却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因为人家说的没错,他确实对喜漫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赵晖深吸了口凉气,其实清吾说的也没错。
喜漫医术高明,或许真的能治好清吾的病也说不定。
到时候他们夫妻琴瑟和鸣,他这个外人又何必多掺一脚呢?
思及此,赵晖便再也坐不住了。
他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苦笑:“那希望贤弟能照顾好自个儿的身子,可莫要让弟妹早早守了活寡。”
紧接着,他冷笑一声:“若是我能活着从沙场回来,到时候弟妹若是孤苦无依,即便是违背那所谓的伦理纲常,我也不在乎。”
赵晖说罢,便转身决绝离去。
良久,程喜漫端着药汤进屋时,发现屋里只剩祝清吾一人。
“夫君,赵大哥走啦?”程喜漫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祝清吾身侧,仰着小脸看他。
祝清吾低头整理好情绪后,才抬眸对上程喜漫纯稚的目光。
他眼睑低垂,伸手轻轻摩挲着程喜漫泛着蔷薇绯红的双颊,原本清冷的声音略微嘶哑:“嗯,走了。”
良久,他才竭力压抑住心底想要紧紧抱住她的冲动,轻声开口:“药给我吧。”
程喜漫摇了摇头:“我喂你。”
说罢,便舀了一勺黑乎乎的汤药递到祝清吾的嘴边,柔声安慰道:“不苦的,我在药汤里加了蜂蜜。”
祝清吾定定望着她白皙莹润的面靥,心底莫名地生出一丝向往。
如今拿到了那本书,他突然就不想放她走了。
而是想狠狠地占有她,和她共度余生。
“夫君,不要发呆啦,张嘴。”
程喜漫见祝清吾目光有些空,便猜到他定是想事情想出了神。
祝清吾回过神来,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而后张开嘴配合着她,一勺一勺地将大半碗药汤喝进了肚中。
待喝完药,程喜漫出去后,祝清吾伸手摸上自己心脏的位置。
原本冰冷的心脏正在剧烈的跳动着。
他能在这无尽的黑暗里瞥见一丝炽热的光明,全是因为她闯入了他的生命中,为他驱散黑暗。
这种感觉,温暖又舒心。
第48章 点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