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西屋内。
祝灿仰着毛茸茸的小脑袋坐在炕沿上,一双短眉微微皱着,神情极其不自然。
程喜漫则弓腰站在祝灿面前为他上药,她剜了一块药膏涂在祝灿额头鼓起的小包上。
如丝缎般光滑的手指覆上祝灿的额头,祝灿只觉得额头上传来丝丝熨帖柔和的暖意。
额头上鼓起的小包涂了冰冰凉凉的药膏后,也没那么疼了。
程喜漫手指滑过的地方,酥酥麻麻的,像是一片轻盈的羽毛划过他的肌肤。
就在祝灿抬起胳膊打算摸额头上涂了药膏的伤口时,胳膊被程喜漫轻轻拍了一下。
程喜漫柔声道:“伤口敷了药,别碰。”
祝灿垂眸瞥了程喜漫一眼,瘪着小嘴委屈道:“痒。”
程喜漫微挑眉梢,唇角漾着浅笑:“痒也得忍着。”
祝灿见自己拗不过程喜漫,于是将求助的目光挪到坐在窗前的祝清吾身上。
他眨了眨圆圆的星星眼,嘟着小嘴道:“哥哥。”
说话间还给祝清吾使了个眼色,可怜巴巴的小眼神里好似在说让哥哥管一管程喜漫。
祝清吾自然看出了祝灿心里的小九九,于是瞪了祝灿一眼,薄唇翕动:“你在外面跟人打架的账还没算呢。”
祝灿一听这话,陡然变了脸色,忙转过头不再看祝清吾。
今日若不是程喜漫在场,哥哥定会将他拖回屋子收拾一顿。
虽说哥哥不会动手打他,但一顿斥责肯定是免不了的,说不定还要被罚写大字和抄书。
祝灿再怎么懂事,到底也是个五岁的孩子,心里不记仇。
虽说以前的程喜漫着实跋扈了些,也将哥哥气晕了好几回,但从未打骂过他。
祝灿之前看不惯程喜漫,所以总是跟她作对,还时不时地对她恶语相向,而程喜漫也只是跟他拌几句嘴,只当逗乐子打发时间了。
祝灿心想,其实以前的程喜漫也没有那么讨厌。
若不是她逃跑那日偷了给哥哥看病的五两银子,他也不会恨她。
可是昨晚哥哥从枕头底下将那五两银子拿出来时,他心里却有些不好受了。
就算她当时打了那五两银子的主意,但最后还是放回去了。
总归是他冤枉她了。
这般想着,祝灿的心结便也解开了。
她虽蠢笨了些,连饭都不会做,但是这几日却在认真努力地学煮饭。
以前也蛮横不讲理且跋扈了些,可是自打逃跑回来之后,再也没有跟哥哥吵过架。
不仅如此,她竟然还拿着自己好不容易攒的私房钱去镇子上给哥哥抓药,还给家里买了米面。
思及此,祝灿的小脸快要皱成一团了。
莫非程喜漫逃跑时摔到地坑里,也将脑子摔坏了不成?
不然咋会突然变好?
祝灿轻叹了口气。
摔坏了就摔坏了吧。
他喜欢现在的程喜漫,至少不会将哥哥气晕过去了,也不跟他拌嘴了,有了好吃的也会给他吃一口。
虽说煮的饭难吃了些,但是他和哥哥也会做饭呀。
只要她能对哥哥好,以后家里大大小小的活儿他都包了。
可是过一段时间,她会不会又变回那个跋扈的恶女程喜漫呢?
他今日鼻青脸肿的回家后,他以为程喜漫又会跟以前一样狠狠挖苦他。
但他打死也想不到程喜漫还领着他去寻那刘寡妇娘俩报仇去了。
最最最重要的是她还会帮他上药哎!
他长这么大,只有哥哥和阿娘帮他上过药,她的手指比她平日里穿的新衣裳的料子还光滑。
就在祝灿愣神之际,程喜漫已经帮他上好药了。
“好了,伤口不能沾水,等吃完饭了我再给你煎一副内服的药,过个两三日就好了。”揉了揉祝灿的小脑袋,语气温柔的不像话。
小家伙跟他哥哥一样,是个嘴硬心软的。
当时眼看着那刘寡妇冲上来要打她,阿灿竟不顾安危地冲过来挡在了她身前。
小家伙情急之下还喊了她一声“阿嫂”,就凭着这声“阿嫂”她也不能薄待了他。
程喜漫的心尖尖上像是被刷了一层蜜糖,甜丝丝的。
祝灿别扭地看了程喜漫一眼,张了张嘴,嗫嚅问道:“你懂医术?”
程喜漫微微眯起眼睛,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傲娇:“当然,我还会其他的呢。”
祝灿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他再次看向窗前安静坐着的祝清吾,眼神里带了几丝询问之意。
但是看到哥哥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后,祝灿心里更加疑惑了。
莫非哥哥也知道她懂医术?
那之前为何从未听她提起过?
罢了,估计还是个没出师的庸医,只会做些辨些草药、治个外伤什么的吧。
程喜漫显然没看透祝灿的小心思,她收拾了下屋子便去厨房热饭菜了。
原本去找那刘寡妇算账之前,饭菜便做好了。
厨房内,程喜漫正炖汤时,祝清吾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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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上药[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