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生疏的抓起笔，问他道：“哥哥的名字怎么写？”
殷阙怔了一下，没想到白蘅第一个想学的居然是他的名字。
他犹豫了一瞬后，抬手握住白蘅软乎乎白嫩嫩的小手，先是沾了一些墨，之后挪到纸上，缓缓写出了两个字。
季辞。
若有其他人在这，一定会夸赞这字一笔一划都清隽优美，风骨天成。
白蘅虽不懂，但也能看得出来，殷阙的字很好看。
“这个字……是季！”
“阿蘅认得？”
“大门上有这个字，所以我记得。”
殷阙便笑了，道：“阿蘅果然很聪明。”
即便神魂破碎，失了记忆，神智有损，但依然和以前一样聪慧过人，过目不忘。
殷阙握着白蘅的手，将那两个字又写了一遍。
他的身体虽然瘦弱，但依旧高而修长，女孩子小小的身体此刻正缩在他的怀里，模样看着乖巧听话，可视线却并未看着笔和纸，而是他的手。
殷阙微怔了一下，随即便想松开手。
小丫头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另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指，阻止了他离开。
“哥哥。再写一遍。”
“……好。”
殷阙便认真的又写了一遍。
然而……
“再写一遍。”
“……”
殷阙眯了眯眼睛，觉得小丫头怕不是故意的。
“阿蘅，我想你应该学会了。”
“学会了，但我想让哥哥带我一起写。”
小丫头说的理直气壮的，笑吟吟的转头看他。
“我喜欢和哥哥一起写。”
殷阙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白蘅能清楚的感觉到殷阙微凉的指尖。她的后背抵靠着殷阙的胸膛，随着心跳一同传来的是殷阙身上的暖意。
她很喜欢这个姿势。
只是……
小丫头的视线往殷阙的腿上瞟了一眼，默默的想着——如果能坐到哥哥腿上那就更好了。
但随即，她就发现殷阙似乎有些失神。
……
殷阙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他那个时候不过十二岁，被偷喝了酒耍酒疯的白蘅收为徒弟拐上了仙门落云山，自此他多了一位师尊，而他这位师尊还比他小两岁。
而这个比他小的师尊懂的却比他多的多，他这个年纪要大一些的除了劈柴打水做农活，除此之外什么都不会。
甚至不会写字。
白蘅也不嫌弃他，还主动提出要教他。
他那时颇有些紧张的坐在几案前，白蘅在他身侧握着他的手，思衬片刻，问：“我可以问，你爹娘的名字吗？”
殷阙微怔，继而点头。
他那天，被白蘅手把手教着，写出了歪歪扭扭的六个字。
那是他过世父母的姓名。
白蘅与殷阙一起，做了两个牌位，供奉在小院内。
殷阙那时便知道了一件事情，他的小师尊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不正经，但她的心其实是很细致很柔软的，她很是尊重殷阙的一切。
自那时起，殷阙心中的戒备与不安彻底化开，取而代之的是越散越大的温柔涟漪。
而如今，他握着那只曾经握着他的柔软小手，准备将白蘅教给他的再教回去。
忽而白蘅在他身侧轻轻动了动，让他收回神，便见小丫头已经自己操控着笔，在纸上写出了歪歪扭扭的两个字。
“季辞，我记住了。”白蘅眯起眼睛笑着，指尖部位已经被墨汁微微染黑，她毫不在意，兴致勃勃的又问。
“哥哥，你的这个名字我记住了，另一个名字呢？”
殷阙短暂的沉默了一瞬，猛然想起那日他已经在季宽身前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名字。
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以至于有些陌生的名字。
“殷阙。”
他说着，带着白蘅一起动笔。
第30章 习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