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之后就要去追随他了。
“在我父亲死去的那天,他瘦的只有一包骨头了。我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他的眼窝深陷着,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如同枯涸的泉眼一般,黑洞洞的,像是无底的深渊。
“他把我叫到床头:“‘卡斯迪洛,我的儿子。”
“我慌忙应着他。
“‘屠神奥坦,就在我的枕头底下。他气息微弱地道。我一直都知道它在那里,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
“‘答应我,我的儿子,他继续说道,声音细微得几乎无法听清,‘即便是丢掉性命,你也要守护他。剑在人在,剑亡人往。我哭着答应了他。”
“‘还有,一定要亲手把它交给下一任魔王。说完这句话后,他用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仰天长叹一声,如同一直行将就木的猛兽做最后的咆哮一样。这一声之后,我们再看到他时,已经是他的尸体。”
卡斯迪洛讲完之后,两行浑浊的老泪流淌下来。
而鲁多,似乎也被这个故事打动了。
打动他的仅仅是一份真诚,一份忠诚,一份儿子对父亲最炽热的赤诚。
“你是个好儿子,卡斯迪洛,我的恩师。”他抓起老人的手,能够说的唯有这些。
老头没有应他,只是在他昏黄的眼眸里,一道清澈的灵动一闪而过。
“你错了,鲁多。”他悲哀地道,“我不是一个好儿子。我只是一个在伟大之父的光环底下成长起来的可怜儿,我只是一个继承了优秀血统却默默无闻的臭老鼠。”
卡斯迪洛的这番话,先前也有人曾说过,那个人就是爱蒂丝。
鲁多默默不语,无言以对。
就他看来,真正的好与坏并非取决于力量,而是“心”。
如果说力量仅仅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的话,那么“心”,就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根本。
无论怎样,还是把话题引回正路上吧。鲁多清楚地知道,要说服他的师傅交出比性命更重要的屠神奥坦比登天还难,无论他有怎样的理由。
然而,他还没有做好强夺的准备。
鲁多只得尽力一试:“您觉得您父亲的意思是让您把剑交给索罗安吗,师傅?”
“不,他叫我把剑交给魔王。”
“而索罗安配不上魔王的称号,他只是个篡权者和小人。”
“索罗安就是魔王,徒弟。我父亲只叫我交给下一任魔王,没有说是怎样的魔王。”
“你父亲不是这样说的,师傅!”
“他就是这样说的。他说:卡斯迪洛,亲手把他交给下一任魔王!这样简单一句话,我还能听差吗?”
“你在逃避责任,师傅!你再也等不了一个真正的魔王现世了,所以你就敷衍了事!”
“不要怀疑我的责任心和忠诚,鲁多!”
他们说着说着,似乎将要争吵起来。就鲁多看来,他的师傅错了,错得很离谱。
于是,他只得换一种态度。
“你可知道,”他哀思地道,“是谁让我背负了五十年难以承受的梦魇吗?”
“我不知道!”
“就是你口中的索罗安魔王的侄子,莫桑!”他炸裂道。
“这我管不着。况且,这又不是魔王的错。”
“那么,这么多魔族元老的迫害致死您也管不着?也不关索罗安的事?公主的失踪也不关他的事?”
“你在说什么?”
于是,鲁多把怎么遇见公主,以及她的那些故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告诉卡斯迪洛。他言辞切切,感情澎湃。
但终究不能打动那个老顽固,听完之后,卡斯迪洛说道:“唉,这只是一个对魔王怀着恶意的满口谎言而已!”
现在的卡斯迪洛,只是一个机械地执行命令的机器而已。不否认他的责任心和忠诚,但这些并不足以证明他是对的。鲁多不想这样对他的恩师,但是,事态*迫着他要朝这个方面进行。
“好吧,”他耸耸肩,“看来我们说不到一块去。我想只能换一种方式来解决问题了。”
老头子和鲁多一样清楚,他所谓的“换一种方式”指的是什么。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从没有想到过会有今天,鲁多。也许五十年的那天,放着你被野兽杀死,对现在来说会是一个好结果。而现在,说这些也太迟了。也许我救错人了,也许我没有。好吧,鲁多。我会奉陪到底的,如果你一再坚持的话。”
“我坚持。”鲁多咬着嘴唇,态度坚决地道。但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去带着点颤抖。
“你知道在你决定离开我的时候,我为什么杀不了你吗?”
“我不知道。”
“你很快就会明白这个道理了。杀害一个五十年来朝夕相对的人,和要守护一样重要的东西,这两种不同的心态会带来不同的能力。”
听了老头的话,鲁多内心被深深地动摇了。老头说得没错。是他救了自己的命,是他和自己五十年来朝夕相对,是他教给了他战斗的技巧。而现在,他要用老头教给他的技巧,反过来对付他的恩师,并且夺走那个他守护了五十年的重要物品,叫鲁多如何忍得下心来?
无论怎样,这场战斗对鲁多将会非常的不利。
他纠缠着,挣扎着,如同被一只看不见的魔手,拖曳进无边无际的深渊。
第17章 卡斯迪洛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