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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荒林大战[2/2页]

万道龙皇 牧童听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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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他捏着手里的一枚玉果,走向瑾瑜木。
      选了一株瑾瑜木,然后将之催熟。
      两刻钟后,他睁开了眼睛,脑海之中,已经固化了所有的新丰考察报告、文档的数据,并牢牢记下了整个新丰的河流山川走向和地势。
      就像计算机一般!
      他站起身来,找来一块七尺长的布帛,然后提起笔,按照着记忆的内容,开始绘制起了新丰县全图。
      半个时辰后,一副极具现代气息的新丰地图就出现在布帛上。
      新丰五乡一城,四十八亭十九里俱在地图上标识了出来。
      几条蜿蜒的河流,在各亭里之间流过。
      北部巍巍渭水,绕着新丰,流向长安城,而在南部,滚滚戏水,萦绕于骊山之下。
      根据着记忆里的报告内容,张越望着地图,沉吟片刻,然后在上面画下了几条细细的虚线。
      想了想,又抹掉了其中三条,只留下了四条虚线。
      这四条虚线都很短,最长的一条,也不过串联了枌榆社与临渭乡的八个亭里。
      最短的那条,甚至只囊括了一个亭里。
      但却是张越精挑细选的四个小水利工程!
      它们全部具备施工难度小,工程量少,用时少的特点。
      基本上都只需要数百至两千左右的劳动力,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能搞定。
      只要这四个水利工程竣工,他立刻就能收获新丰的民心!
      但……
      张越低下头来,他回忆着自己过去数日的所见所闻,想着贡禹、桑钧等人的考察报告上的文字。
      他很清楚,新丰县的问题,不是靠着修几个水利工程,推广一批高产良种和先进生产技术就能解决的。
      他做这些事情后,固然能让新丰百姓暂时过上一段时间的好日子。
      但他未来离开了呢?死了呢?
      张越想起了儿宽。
      儿宽生前,在整个关中,民望极高,无论是地主豪强,还是平民百姓,都信服和拥戴他。
      但,他死后不过十几年,他当年在任时推行的仁政和善政,就变成了害民残民之事。
      所以,要解决问题,就得设计一个制度。
      想了想,张越就站起身来,看向石渠阁。
      此时,已是深夜,整个建章宫都沉寂在一片漆黑的寂静之中。
      远方的未央宫中,宣室殿的灯火,却依旧璀璨。
      而石渠阁就隐藏在宣室殿的灯火背后。
      张越很清楚,在这个西元前的世界。
      不要讲法制!
      为什么?
      因为所谓法律,不过是君王的随口之语。
      已故的御史大夫杜周就说过一句名言:三尺安出哉?前主所是著为律,后主所是疏为令。当时为是,何古之法乎?
      这也赤裸裸的揭示了法家的本质。
      在事实上来说,法家是为了君王的意志而服务的。
      所谓富国强兵,本质上,就是为了君王的至高意志能够通行于天下!
      是故,妄想靠着法制或者说立法来确立一个制度,让人不敢触犯,那是做梦!
      汉室虽然尊重法律,也有着不错的法律精神。
      然而,最喜欢破坏法律的,也是汉室了。
      即使是过去的黄老学派当政,黄老政治家们对法律的态度,也不过是——在法律没有废黜前,一定遵守。
      但废黜后就可以不管不顾了。
      而汉兴百年,律法的版本,早就修改过无数次了。
      到了现在,汉律已经变成了n。0版本。
      连春秋决狱都已经出来了。
      曲解法律,为君王意志服务,在现在甚至已经成为了很多法家官吏的本职工作了。
      所以,不能指望法律。
      因为再好的法律,也会因为君王的一句话而作废!
      而在中国,唯一有效和亘古不变的,唯有先王的制度!
      什么是先王的制度?
      三代的尧舜禹、汤文武成康。
      这些是先王。
      当然了,所谓先王之制,其实现在也差不多被人玩坏了。
      正所谓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个先王的形象。
      自战国至今,诸子百家为了伸张自己的道理,打击异己,纷纷假先王之言、之制。
      搞到现在,究竟先王们的制度和道理,是个什么样子?已经没有人能说得清楚了。
      但,有些东西,却并未随着漫长的时光而消逝。
      以张越所知,至少,有一个制度,在经历了千年时光后,依然流传至今。
      ……………………………………………………
      翌日,张越起来后,立刻就前往未央宫兰台,求见张安世。
      在得到了张安世的帮忙后,张越获准进入石渠阁的文牍档案馆和兰台本身的档案馆,调阅所有与‘乡社相关的文牍。
      所谓乡社,既官社。
      乃是最最正宗的先王之制!
      诗云: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又说: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
      说的就是宗周时期,官社制度与百姓生产生活之间的关系。
      在古老的宗周时期,国人与贵族卿大夫之间,有着官社作为桥梁链接。
      那时候,国人的政治权利,其实已经可以媲美后世的公民,甚至比后世公民在某些地方还要高一些。
      至少,宗周的国人不开心了,就把厉王赶跑了。
      然后,召公周公,共和执政。
      而经过春秋战国和秦代的演变,官社制度发展到现在,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至少在新丰,在南陵,官社制度已经名存实亡,只有一个三老的架子在维系。
      然而,这终究是先王之制。
      是哪怕所谓的‘暴秦也不敢废弃的圣制。
      更是中国天子威权行于四海,拥有天下的象征。
      书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其实与官社制度,有着密切的联系。
      在一切土地国有化的宗周时代,在井田制的那个时代,官社就是一个微缩版的公社。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在秦代,已经奄奄一息的官社制度,在商君手里,擦了擦灰尘后,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所谓的耕战政策的耕部分,就是立足于改良后的官社。
      臭名昭著的军功勋爵名田宅制度,就是这个改良后的版本。
      先王的头,商君摸得,张越自也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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