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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宸宁定18年,顾府。
      啪!
      顾将军双目圆瞪,怒不可遏地把手边的茶盅摔在地上,“逆子!”
      屋内的下人们纷纷惶恐地跪下,低垂着头不敢言语。
      茶盅触地而碎,一枚碎片飞起划过了顾嘉言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尚且七、八岁大的男孩,被划伤了也不哭,就那么挺直着腰背站着,清秀冷峻的小脸小脸上满是冷漠,黑眸里闪过一丝不耐。
      继夫人陈氏顶着顾将军的怒火,颤巍巍的走上前,轻言相劝,“夫君,莫要动怒,言儿还小,您慢慢教他......”
      她心里暗自叫苦。
      嫁过来的这几年,陈氏一直不知该如何对待这个继子。继母难为,说轻了说重了都不是。
      “我如何能不动怒?”顾将军尚在气头上,大掌一挥,一把挥开陈氏,“这个逆子竟然驰烈马穿过闹市,将一寻常百姓踢踏致死!”
      “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是我北宸的百姓!”
      陈氏被推开,腰间撞在了小茶几上,疼痛异常,但她还是强自忍下。
      顾将军见顾嘉言一脸的无所畏惧,怒吼一声,“来人!拿家法来!”
      陈氏闻言,小声惊呼:“夫君——”顾嘉言不过几岁大的小人,如何能经受得住这家法。
      小厮取来藤条,双手奉上。
      顾将军接过,呵斥道:“跪下!”
      小小的顾嘉言便单膝跪地,仰着的小脸上面无表情,似乎还带着一丝嘲讽。
      “逆子,你今日伤了一条人命,我奉家法打你三十鞭,作为惩戒!”
      顾将军高高地举起藤条,狠狠地挥向顾嘉言的背上。
      啪——
      啪——
      啪——
      一鞭、两鞭、三鞭、......
      顾嘉言背上已是血肉模糊,但仍一声不吭。
      一室的下人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就连陈氏也用帕子捂住嘴,不忍直视。
      三十鞭,便是一个壮汉也得去了半条命,但顾嘉言愣是一声不吭忍了下来。
      顾将军喘着粗气,把藤条扔在地上,瘫坐在椅子上,他脸色复杂地看向自己唯一的儿子。
      顾嘉言是顾将军与爱妻唯一的孩子,顾夫人产下他之后便撒手人寰。
      顾将军怕触景生情,便将顾嘉言丢给奶娘照顾,不敢去亲近他。
      后来等顾嘉言稍大些后,顾将军却发现这个孩子好似性格与常人不同。想再板正时,却已为时晚矣。
      顾嘉言双手撑地,额头、身上已被被汗水浸透了,背上衣衫褴褛,血肉模糊。
      “你......你去吧。”顾将军撇过眼睛,无力地挥挥手。
      顾嘉言踉跄着站起身来,在小厮的搀扶下离去。
      下人们匆匆打扫着脏污的地面和破碎的瓷片。
      陈氏抖着手端上一碗茶,嗓音微颤,“夫君......用杯茶吧......”
      顾将军垂着眸接过来,盯着茶水良久不语,末了,叹出一口气。
      “言儿,不知为何,竟不像顾家人。”
      陈氏错愕。
      顾将军佝偻着身子,看着好似老了十岁,“我顾家世代忠良,爱民如子,南征北战只为护百姓安宁。”
      “可言儿......性子冷血,无所顾忌,从未将他人放在心上。想是我明日死了,他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陈氏柔声道:“妾幼时也顽皮,惹得家中大人头疼不已。言儿如今年纪尚幼,待大些便好了。”
      顾将军苦笑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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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他们的曾经[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