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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一回:初来,乍到[1/2页]

白夜浮生录 夜厌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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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徵是怀着相当忐忑的心情,向面前的安保人员递交了手中的名片。
     安保人员的同伴也凑过来,两人好好将名片审视了一番。不仅正反两面来回地看,还将徵用眼神上下烤了个遍。徵疑心他们觉得自己造假,也可能送他名片的人真的在耍他。
     “跟我走。”
     说着其中一人便招呼他进去。徵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流程竟意外地简单。尽管刚才的审查已让他感到了障碍,但现状还是比预想的顺利多了。
     门后是另一个世界。另一个他所不熟知的世界。实际上他在一身素衣踏足千华巷领域的那一刻,已算窥见这个世界的一隅。
     琉璃吊灯如瀑落下,灯影在大理石地面铺成流光碎金。歌舞厅里是西式格局,拱形窗棂透着浓重的洋味儿。舞池边,穿旗袍的女伶倚着扶栏轻笑,男士多西装革履,有的手持雪茄,有的围在牌桌旁喧哗。空气里混着香粉、酒精与雪茄的味道。
     这味道令徵感到一丝莫名的熟悉。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霏云轩——霏云轩的拍卖会上也出现过相似的味道。这是人的味道,上流的味道,矫揉造作的味道。
     往里走,每一步都像踏进陌生的梦。从人流中穿过,他的衣襟被往来的人们掀起一角,露出红褐色的斜襟长衫,料子干净却不起眼,裤脚边沾着微微尘土,仿佛才从车站走来。他把手揣进袖中,指节却止不住地绞着衣角。
     他不习惯这样的场所,也不习惯身边这些人的目光——不多,却够他背脊发紧。有人朝他侧目,有人低语时顺带笑了一声,像在议论哪来的乡下佬。他本想低调行事的,没想到在这种地界,这打扮会显得更引人注目。
     他不在乎一路上的人怎么想。他只有一个目的:名片上那个名字,是他必须见的人。
     穿过一处回廊,金边挂帘随脚步轻晃,隐约听见女声唱着洋曲子,咿咿呀呀。他从未听过那样的腔调,也说不上好不好听,像是隔着两层皮在笑。他不敢多看,只低头跟着前方那人的步伐,眼角却不小心扫到一个穿旗袍的女子,她拿烟杆倚在沙发上,冲他抛了个眼风。
     徵的耳根陡地发烫,立刻移开视线。他觉得自己像误闯进人家夜梦的人,鞋底沾了尘,却踩在锦缎上,每走一步都怕惊动谁。
     “快到了。”带路人回头低声说。
     徵点点头,声带仿佛被酒气熏得哑了,连个“好”字也吐不出来。可他知道,既然走到这一步,就没有回头的道理。他攥紧了袖中那只手,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工作人员在一道仿铜的门上轻叩两下,门无声地开了,露出里面一间温度比外头更冷些的空间。徵原以为会被带进某间雅致的会客室,铺着绒布、摆满雪茄与玫瑰的那种,可推门一看——却是厨房。
     他知道高档场所和大户人家,对菜品的鲜度有十二分的追求。可在开火作业的区域,温度竟然还能控制在这样的范围内吗?这就是所谓空调的作用么?
     这里有中餐区与西餐区。一边火光跳跃,锅碗瓢盆错落有致,几个穿白衣高帽的大厨正翻炒、调汁、整盘。水声、油声、刀起刀落,热气与浓香混杂而来。他分不清是应该进,还是该退。但门已经关上。
     他看向西餐区,相对冷清多了,可人是一点儿不少。他站在一块湿润的白砖地面上,鞋底咯吱了一声,有人朝他看了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像一只误闯厨房的猫,没人驱赶,却也没人在意。
     但,诚然是有他在意的人。
     那人站在不远处的长案前,身形修长,动作从容。他并不穿厨衣,只在黑马褂外挂了一圈围裙。从他的领口能看出,里面的白衬衫扣得一丝不苟,袖口熨帖平整。与众不同的是,他的脑后有用黑白缎带束起的一缕头发,打成纤细的蝴蝶结。
     他正在处理一块红得几乎带着妖异光泽的西点。那东西小巧精致,被置于白瓷盘中央,外层包裹着如镜的流衣,像是没有涟漪的血湖,竟能映出人影的轮廓。
     徵正看得出神,那人忽然转身,向一旁的冰盆走去。他从中取出两瓶封口的红酒和数只倒扣着的高脚杯,冰雾氤氲,指尖没一点迟疑。就在这一转身间,他的视线不经意地掠过门口,落在徵身上。徵下意识站直了背,像是被扯上讲台的学生。
     不过……这个人,也有这样令人意外的一面吗。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也就是名片的主人。
     曲罗生。
     曲罗生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像扫过一株窗边的绿植。他低头擦拭手中的玻璃杯,细心地拭去每一滴水珠。他的动作太安静了,仿佛这个厨房的节奏都要随他而定。
     那位工作人员快步上前,低声说了什么,并递上那张名片。
     曲罗生这才把手上的手套摘下,接过名片。他直接翻到背面,视线落在那一串不属于他的手写字上。眼神稍有一瞬的停顿,才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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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徵心跳加快了一点。他没接收到任何明确的情绪,但也正因如此,他更慌了。
     曲罗生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名片随手塞进口袋,重新戴上手套开始斟酒。领路人已经离开了,徵无措地站在原地。厨务人员来来往往,谁都不在意他的存在。
     将西点与斟满酒的高脚杯一一放到银盘上,曲罗生走到厨房另一头的门前,动作如同演员在舞台转场前的谢幕。临走前,他偏头,眼神示意徵跟上。
     “请问……”
     “稍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将夜宵给老板送去。再拖久些,这点心就要化了。”
     徵无数次想象过和曲罗生谈话的场面。设想中,气氛会更加剑拔弩张,充满硝烟的味道。毕竟上一次见面,他可是在霏云轩好好挑衅了一番。徵觉得,自己百倍奉还也不为过。
     他本以为自己会保留更多的“自我”。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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