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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室内陷入昏暗。机械音再次响起,桑笙听着远去的脚步,松了口气。
      她按来时的路原路返回,留下的小纸人将窗户锁好,片刻后化成了白灰。
      解剖室内冰凉安静,只有走廊外时不时经过的脚步声。
      暗处走过来一人,立在窗边,苍白的指尖试探性地捻了捻白灰。
      白灰瞬间化成齑粉飘走。
      祁声收回手,抬眼望向窗外。夜色下的婺城一如既往,繁华时最热闹,也最荒凉。
      夜深,桑笙推开铺子门,跟正要走出来的乔夜碰了面。
      乔夜身体后仰,扇了扇鼻子底下的风:“老大,你去挖坟了?一股腐尸味。”
      小梨花听见动静从侧门里杀出来,离着桑笙还有一米的距离,刹住脚狂奔了回去。
      桑笙今晚跑了婺城的几家医院,又去几人生前的地方溜了一圈,身上沾了点浊气和淤泥的臭气。
      鞋子上沾了泥,在门边踢掉鞋子,桑笙拿下门口挂着的艾草,晃了晃点燃,熏着身上的味。
      把艾草挂回去,桑笙看了眼黑色宽大卫衣,搭配短裤运动鞋的乔夜。
      她奇道:“你这身打扮又是从哪儿学的?”
      “地下乐队。”乔夜酷酷地倚在门框上,伸手捏了捏耳朵。桑笙这才看见他耳朵上,闪闪的黑晶钻耳钉。
      时年过百岁的乔夜,终于迎来了他的叛逆期。
      ……
      婺城的一个高档小区内,灰白色调的居室内简单整洁。祁声吹干头发,镜子里的男人,蓬松的黑发遮住了前额,眼中微微泛着红血丝。
      他与镜子里的男人对视,看穿了眼中的冷漠压抑。祁声垂下眼,手指抚上脖子上挂着的小翠珠子。
      那小珠子形状不是很规则,但边角被盘的十分圆润。挂着珠子的黑色牛筋绳异常结实,他戴了二十余年,绳结只是有些稍稍磨损。
      他捏着泛着暖意的珠子,眼中不再是淡漠之色。
      夜深,祁声平躺在床上,床头上亮着一盏橘色的灯,灯下挂着只小铜铃。
      接连几日没睡个好觉,身上乏累得厉害,但祁声全无睡意。
      他体质特殊,能看见混在阳间的那些东西。飘荡的魂,凶神恶煞的鬼,若不是脖子上的小珠子,他还不知要遭多少难。
      只是最近死于非命的人有些多,他虽不受那些鬼魂的影响,但接触多了,难免心烦意乱。
      不过,今晚那女尸的怨气被驱散了……
      祁声闭着眼,昏睡前,朦胧间听到了铃铛的清响。
      他又梦到了那间蜜橘色的房间。梦中仍然是一片柔色的、昏暗的模糊,“他”躺在一方小小的空间中,望着头顶让人安心的光影。
      有人在说话,还有泠泠的铃铛声,声音中带着古朴的沉重感。那个人影凑过来看“他”时,长长的发丝挠到了脸颊上。
      轻轻柔柔,又有些酥痒。
      祁声贪恋梦境的温柔,又深深恐惧。接下来的梦,像是又长又烂的肥皂剧加快了进度条一般。他停不下来,被迫看着自己厌弃的二十余年。
      在婺城的福利院长到八岁,被收养他的家庭带到了另一个城市。压抑地过了十余年寄人篱下的日子,终于逃离。
      后来,他回到了婺城,在A医大任职,接受了刑侦一队的外聘,就此安定下来。
      不,只是生活,不是安定。这世上已无亲人,他孤身一人,至死都在漂泊。

第5章 解剖室[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