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马元贞脸色一变,不耐烦地骂道:“蠢货!真是蠢货!你们不想想,那赵无恤的儿子赵信才几岁?一个才十岁、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要是能暗中捣这么大鬼,那他可真不是个凡人了!即使真是他捣的鬼,你拿到外面说去,普天下有几个人相信你这鬼话!”
马忠嘿嘿一阵冷笑:“义父,您还真别小瞧了赵无恤那个儿子。”凑近马元贞耳边悄声说道:“义父,你听说过‘手握日月、脚踏乾坤,真龙天子、天命所归这句话么?”
马元贞一怔,心儿顿时便扑通跳了一下,眼珠转了几转:“什么意思?”
马忠道:“顺儿出了事之后,儿子没有找到那个凶手,便命人暗中盯着裴家的人,据裴家的人说那老头给那个赵信看过相,说他是什么‘手握日月、脚踏乾坤;真龙天子、天命所归的极贵之人,如此看来,这个老头不但是凶手,还绝对是个妖言惑众的妖人;义父,您再想想,前些时候,有人在京城传布谣言,说什么‘百年乔木易成尘,斗转星移换乾坤,木易合一是个什么字?‘斗转星移是什么?换乾坤又是什么?朝廷查了许久也没查到谣言起自何处,难道这些蹊跷事跟这些蹊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说不定早就有人想着陛下的江山,已在暗中图谋不轨?”
马元贞倒吸口冷气,想起赵无恤重掌兵权,击败南方七国联军,捷报传来,皇帝并不高兴,不觉心头一动,深思起来。
前些时候在京城附近流传的谣言,他马元贞也曾听说过,只不过这种谣言来去无踪,虽然杨秀暗地里派人抓了不少人,也杀了不少人,但始终未能将谣言止歇,到后来只得任其流传,见怪不怪,这流言倒也慢慢消失了。
但马元贞却上了心,心道:这斗转星移,乃是天上的巨变,换乾坤,莫非是谁想要换了这天不成?天者,天子、天下也。木易合一乃为杨字,难不成,有人竟想取代大晋杨氏的江山。
马元贞又想到,近年来,各地灾祸频出,吏治废弛,皇帝又不恤百姓,导致民变四起。为了镇压民变,各地方州郡长官都纷纷募兵,渐成尾大不掉之势,朝中武将更是兵权在握,尤以那骠骑大将军赵无恤为甚。
这赵无恤倒也当真是厉害至极,兵还是那些兵,将还是那些将,甚至是被七国诸侯打得丢盔弃甲的残兵败将,到了他手里,就像是点石成金一般,转手便成了无往而不胜的虎狼之师!这样的人,若是跟陛下一心一意倒是好事,但偏偏他跟陛下不是一条心,若兵权一直在他手中,这锦绣江山难保不落入他手。
马忠见他一直沉思,不敢说话,等了许久方听马元贞说道:“忠儿,记住,此事暂时到此为止,不准再跟任何人提起。”
马忠一听,心有不甘:“义父,那……那顺儿的仇就这样轻易罢休了不成?”
马元贞摇摇头冷笑道:“罢休?哼!若真有人想图谋不轨,对我下手,那可真瞎了狗眼!忠儿,我不让你跟任何人提起,是怕传到别人耳朵里有了防备!再说你手下那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么大的事,怎么能担当得起来?此事由我安排,顺儿的仇一定要报,真要是赵无恤在后面捣鬼,哼,那他可真是活到头了!”
马元贞看这义子还有些不明白,便拍拍他肩膀冷冷一笑道:“你还不知道吧?咱们的骠骑大将军出师南征,已经把南方七国诸侯赶出去,打了个大胜仗!”
马忠脸色更加难看,嚅嚅而言:“那——那赵无恤打了胜仗,岂不是更嚣张了?”
马元贞哈哈大笑:“这你就不懂了不是?他打了败仗固然不是好事,他打了胜仗,更不是什么好事!咱们的皇帝陛下,当然喜欢打胜仗,可并不喜欢这胜仗都是这位大将军打的!”
马忠这才明白,连连点头:“儿子明白了,是,儿子全听义父的吩咐,一切照办!”
马元贞沉思一阵,拍拍马忠肩膀:“你一切听我安排,自有用你之处,说不定还要你给陛下建立一个盖世功勋,到时为父自会在陛下面前给你美言,咱家的仇也就一定会报!咱家的恨也一定要雪!只不过如今赵无恤势大,此事又无确凿证据,所以咱们现在不能明着跟他斗!想要摆平他,就只能在背地里,冷不防地朝他后脑射出一枝暗箭,这一箭便要致命,绝不能让他再有喘息余地!”
马忠顿时忘了丧子之痛,陪上笑脸,连连称是。
马元贞想到上回跟皇帝提过的要选立赵无恤之女赵玉娘进宫为妃之事,不由得嘿嘿冷笑,他知道,这赵玉娘早就经先帝下诏赐婚,许配给前右相谢迁长孙谢安石,以这赵无恤和谢迁两人的脾气性格,绝不会悔婚,但这又算是抗旨,以后随便找个借口便可将赵、谢两人除去,也算给陛下除了一个心腹之患!那就顺便报了马顺之仇了。
第5章 明枪暗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