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的阳光像被打碎的金箔,顺着鲤城别墅雕花铁栏的缝隙筛进来,在意大利进口的卡拉拉白大理石地面上拼出跳跃的光斑。陈伟是被鼻尖那股带着焦糖香的咖啡气勾醒的,他翻了个身,手臂习惯性地往身侧探去,只捞到一片带着余温的真丝床单——欧风琳的藕荷色睡裙边角还勾在床沿,蕾丝花边随着穿堂风轻轻颤动,像只欲飞未飞的蝴蝶。
“醒了就别装鸵鸟。”欧风琳的声音从开放式厨房飘过来,混着意式浓缩咖啡机“滋啦”的萃取声,“你昨晚调的那杯‘星垂平野剩了小半杯,张强说要拿去腌牛排,我没拦住。”
陈伟猛地坐起身,真丝睡衣的领口滑到肩头,露出锁骨上那枚淡粉色的月牙形吻痕——那是昨晚欧风琳借着检查灵力脉络的由头留下的。他抓过搭在床尾的黑色真丝睡袍往身上裹,赤着脚踩在长毛绒地毯上,那触感像踩在晒过太阳的云朵里,柔软得让人想叹气。这栋别墅是他去年从一个老人家手中购买的老房子,去年翻修时光是客厅那盏从捷克空运来的穆拉诺水晶吊灯就花了七位数,此刻正随着穿堂风轻轻摇晃,把细碎的光洒在每个人发梢。
“腌牛排?张胖子他怎么不上天呢!”陈伟趿着绣着龙纹的棉拖鞋冲进厨房,正看见张强把半杯泛着蓝紫色光晕的液体倒进铸铁煎锅,油星子“噼啪”炸开,吓得他赶紧往后缩。张强光着膀子,古铜色的后背上还留着昨晚吃火锅时蹭的红油印,手里颠着锅铲嘿嘿笑:“这不是物尽其用嘛,你这酒里掺了灵泉水,去腥效果绝了——哎哎小琳你别敲我脑袋!”
欧风琳穿着米白色的羊绒针织衫,手里捏着木铲敲了张强胳膊一下,乌黑的长发用一支珍珠发簪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白皙的脖颈边。“陈伟调的酒是用来品的,不是给你当料酒的。”她把刚做好的拿铁推到陈伟面前,奶泡上用焦糖酱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喏,你的早班咖啡,加了双倍浓缩,看你昨晚在梦里跟那只骨雕兽缠斗得够呛。”
陈伟刚端起杯子,楼梯就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吴冕夜穿着一身灰色速干运动服,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显然也是没睡踏实。“凌晨三点梦境里的护山大阵波动了三次,”他揉着太阳穴在餐桌旁坐下,顺手接过廖可欣递来的全麦三明治,“我用传讯符问了守山门的弟子,说是有黑影在阵外徘徊。”
“+1,我凌晨给新入门的炼气期弟子查寝时,发现他们的护身符都黯淡了。”樊正索打着哈欠从洗手间出来,T恤上印着“修仙不如撸猫”的字样,还是上次几人去文创园定做的。他女朋友廖可欣正踮脚给他整理衣领,指尖划过他下巴时,两人相视一笑,甜得像刚从蜜罐里捞出来的软糖。
“你们能不能别卷了?”吴巧巧背着绣着草莓图案的帆布包从外面进来,发梢还沾着点晨露的湿气。她刚去巷口的早市买了新鲜草莓,此刻正把最大的那颗往张强嘴里塞,“人家苏晓琴在鹭岛都能睡安稳觉,就你们几个在鲤城瞎折腾——对了陈伟,晓琴说她昨晚梦见鲤行宫的桃花开了,让你记得给她留两枝嫁接用的花枝。”
提到苏晓琴,吴冕夜的耳朵悄悄泛起红晕。他掏出手机点开微信,苏晓琴凌晨发的消息还停留在对话框里:“冕夜哥哥,我新练的‘清心诀突破第三重了,下次见面教你呀~”后面还跟了个吐舌头的猫咪表情包。他指尖在屏幕上摩挲着那行字,嘴角忍不住往上翘,这细微的表情却被陈伟精准捕捉。
“哟,某人又在偷偷看女朋友消息了?”陈伟故意拖长了调子,引得餐桌旁一阵哄笑。吴冕夜把手机往卫衣口袋里一塞,耳根红得更厉害:“要你管,昨晚梦境里你被那只千年树妖的根须缠住时,是谁放雷劫帮你解围的?”
“那是我故意逗它玩呢!”陈伟梗着脖子反驳,却被欧风琳轻轻掐了把胳膊。“行了,吃饭的时候别拌嘴。”她给陈伟盘子里夹了块培根,眼底盛着笑意,“下午没课,正好去well lin两边看看——咖啡馆的哥伦比亚豆快用完了,巧巧你记得提醒吴冕夜补货;酒馆那边的威士忌也该进新货了,张强你列个清单给我。”
说起两家店,几人立刻来了精神。well lin酒馆开在鲤城大学西门的创意园区里,而咖啡馆则在三条街外的老巷子里,中间隔着个种满梧桐树的小广场,走路过去得十五分钟。男生们负责酒馆的运营,女生们打理咖啡馆,分工明确得像教科书。张强拍着胸脯保证:“采购的事包在我身上,保证新鲜!就是上次进的那批单一麦芽有点贵,陈伟你看能不能——”
“不能。”陈伟一口回绝,把最后一口咖啡喝掉,杯底的拉花还留着个模糊的爱心,“一分价钱一分货,咱们酒馆要走精致路线,别学那些用工业酒精兑假酒的野摊子。”他起身往楼上走,“我去换件衣服,等会儿去鲤行宫看看弟子们,昨晚邪修要是真敢来,总得留下点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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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风琳跟着他上楼,在卧室门口被他拉住手腕。陈伟把她圈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闻着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昨晚梦里你为了护着新来的小弟子,被邪修的‘蚀骨钉擦到了胳膊,现在灵力运转还滞涩吗?”
“早没事了。”欧风琳仰头看他,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颤动,“倒是你,非要逞英雄追出去三里地,不知道大乘期的灵力也会透支吗?”她伸手抚平他眉心的褶皱,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等会儿去查探的时候别冲动,咱们现在是鲤行宫的宗主,得为弟子们着想——别忘了黄长老还在山上呢,实在搞不定可以请他老人家出手。”
提到黄丰垲长老,陈伟的表情正经了些。那位化神期的长老平日里深居简出,却总在关键时刻护着他们,上次黑风谷来犯,就是黄长老弹指间便震退了对方的首领。“知道啦宗主夫人,保证听指挥。”陈伟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脸颊,“晚上回来给你调杯新的‘月下凤鸣,用你喜欢的荔枝蜜打底。”
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楼下张强扯着嗓子喊:“陈伟你再磨蹭,吴冕夜就要把你藏的那瓶82年的拉菲开了泡方便面了!”
等两人下楼时,客厅里已经闹成一团。吴冕夜正举着瓶红酒和张强对峙,樊正索和廖可欣在旁边劝架,吴巧巧则举着手机录视频,嘴里还念叨着:“家人们谁懂啊,大学生早起居然是为了抢红酒泡面,这泼天的富贵我先笑为敬。”
“都给我住手!”陈伟一声令下,客厅瞬间安静得能听见水晶吊灯的晃动声。他指着吴冕夜手里的红酒:“这是上次李行暐送我的,说是庆祝link俱乐部拿下华东区冠军赛,谁都不许动。”提到李行暐,几人都想起那个开着改装赛车能在盘山公路上玩漂移的发小,还有他那个总爱坐在副驾上笑靥如花的女朋友钟莳梦,两人把汽摩俱乐部经营得风生水起,偶尔还会来well lin酒馆蹭酒喝。
“行吧行吧,不喝就不喝。”张强悻悻地放下锅铲,“那我中午做个佛跳墙总行了吧?昨天刚从海鲜市场抢的海参,再不用就不新鲜了。”
“算你有点良心。”陈伟把黑色冲锋衣搭在臂弯里,“我和小琳先去鲤行宫,你们上午把两边店的账目对对,下午三点准时开门。”他走到玄关换鞋时,欧风琳已经拎着两人的法器袋在等他,袋子里装着陈伟的龙凝剑和她的凤鸣剑——龙凝剑是用万年玄铁混合龙鳞锻造的,剑身在阳光下会浮现龙纹;凤鸣剑则镶嵌着凤凰泪晶石,出鞘时会发出清越的鸣响,都是在梦境世界里寻得的本命法宝。
刚走出别墅大门,就看见庭院里的绣球花被阳光照得透亮,淡紫、粉白、浅蓝的花瓣上还挂着露珠,像打翻了的调色盘。陈伟伸手牵住欧风琳的手,十指相扣时,能感觉到她指尖常年握剑留下的薄茧。“你说那些邪修是不是脑子有坑?”他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明知道咱们鲤行宫有黄长老这位化神期坐镇,还敢来送死。”
“可能是想趁苏晓琴不在搞偷袭吧。”欧风琳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她的‘清心咒对邪修的黑气克制最大,上次把那个练‘血魂术的老妖怪差点超度了,估计是记仇了。”两人说说笑笑地往公交站走,路边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偶尔有骑着共享单车的学生从旁边经过,车筐里的课本哗啦啦地翻页,像在为他们伴奏。
鲤行宫坐落在梦境世界的东麓,现实中对应的位置是鲤城郊外的一座荒山,但在梦境里却是仙气缭绕的洞天福地。陈伟和欧风琳在公交站台旁的老槐树下站定,同时捏了个“破界诀”,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枯黄的野草化作青翠的灵草,裸露的岩石变成玉石台阶,远处的雾气里隐隐传来弟子们的诵经声。
“参见宗主,参见夫人!”守在山门口的两个炼气期弟子立刻躬身行礼,他们穿着鲤行宫统一的月白道袍,腰间系着刻有门派标识的玉佩,脸上还带着点稚气,看样子入门没多久。
“免礼。”欧风琳温和地摆摆手,“昨晚值守的弟子呢?叫过来问话。”
很快,一个筑基期的女弟子匆匆跑来,额头上还带着汗珠,显然是刚从练剑场过来。“回禀宗主,昨晚子时到寅时,先后有三拨邪修来骚扰,都被我们打退了。”她递上一块染着黑气的碎布,“这是从他们衣角扯下来的,带着‘蚀心散的腥气。”
陈伟接过碎布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立刻皱成个川字。“是黑风谷的人。”他把碎布捏在手里,灵力一催,布料瞬间化为灰烬,“这帮杂碎上次被黄长老废了半成功力,居然还敢出来蹦跶。”
“别大意。”欧风琳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他们既然敢来,肯定是有恃无恐。你派人去查一下黑风谷的动静,我去看看受伤的弟子。对了,去通报黄长老一声吗?”
陈伟想了想说:“先不用惊动长老,咱们先查探清楚再说。”他转身对旁边的结丹期弟子说:“去把樊正索他们几个叫进梦境,就说有大活儿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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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樊正索、张强、廖可欣、吴巧巧就都出现在议事厅里。吴冕夜通过远程传讯阵也加入了进来,水幕里还能看到苏晓琴的脸,她刚上完早课,正举着杯珍珠奶茶往嘴里送:“怎么了这是?我刚在梦里给药圃的灵植浇水呢,就被传讯符拽过来了。”
“邪修摸到现实里了。”陈伟把那枚黑色令牌的影像投射到空中,令牌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邪”字,边缘还沾着点泥土,“黑风谷的人,估计是想搞偷袭。”他顿了顿,看向众人,“今晚咱们兵分两路,现实里由张强负责安保,樊正索和吴巧巧守着咖啡馆和酒馆——记住两家店离得远,通讯器要保持畅通;我和小琳在梦境里坐镇,吴冕夜和苏晓琴远程支援,用‘千里传音保持联系。”
“收到!”张强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我这就去把link俱乐部的兄弟叫来帮忙,保证让邪修有来无回!”
“别太张扬。”欧风琳叮嘱道,“别让普通人发现异常,咱们尽量在梦境里解决。”她看向廖可欣,“你擅长阵法,去把两家店周围的‘迷踪阵都加固一下,尤其是咖啡馆后面那条窄巷,上次就发现过可疑人员。”
“没问题。”廖可欣点点头,手里转着支画阵笔,“保证让邪修进来了就找不到北,原地表演一个‘我是谁我在哪的魔术。”
几人正商量着,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骚动。陈伟祭出龙凝剑,剑光一闪就冲了出去,只见十几个穿着黑袍的邪修正围着几个炼气期弟子打,为首的是个独眼龙,脸上带着道狰狞的疤痕,正是上次被黄长老废掉一条胳膊的黑风谷谷主。
“陈!伟!”独眼龙咬牙切齿地吼道,“上次你勾结黄老头废我修为,今日我定要让你神魂俱灭!”他手里的骨鞭一甩,带着黑气就朝陈伟抽了过来。
“就凭你?”陈伟冷笑一声,剑指一点,大乘期的灵力瞬间爆发出来,吓得旁边的邪修纷纷后退。龙凝剑在他手中发出低沉的龙吟,剑光如匹练般扫过,瞬间就削断了对方的骨鞭。他身形一晃就到了独眼龙面前,剑刃架在对方脖子上:“说,你们为什么敢来鲤行宫撒野?背后是谁指使的?”
独眼龙梗着脖子不肯说话,陈伟手腕一用力,剑刃划破了他的皮肤,渗出黑色的血液。“再不说,我就让你尝尝‘搜魂术的滋味。”他眼神一厉,灵力顺着剑尖往独眼龙体内钻,疼得对方嗷嗷直叫。
“我说!我说!”独眼龙终于扛不住了,“是……是化神期的大人让我们来的,他说要在月圆之夜血祭鲤行宫,打开通往魔界的通道!”
这话一出,议事厅里的众人都愣住了。化神期?那可是比大乘期还高两个境界的存在,虽然鲤行宫有黄丰垲长老这位化神期坐镇,但对方既然敢来,必然有所依仗。欧风琳立刻对廖可欣使了个眼色:“快用‘锁灵阵把他困住,别让他自尽。”
等独眼龙被捆结实了,陈伟才收了剑,转身对众人说:“看来事情比我们想的复杂。今晚大家都打起精神,尤其是现实里,两家店距离远,一定要做好联动。”他看向水幕里的吴冕夜,“你和苏晓琴在鹭岛也别大意,黑风谷肯定还有同伙。”
“放心吧。”苏晓琴的声音从水幕里传来,手里还举着张刚画好的符纸,“我刚画了百八十张‘驱邪符,实在不行就让它们体验一下什么叫‘符到病除——哦不,是符到魂散。”
“别贫了。”吴冕夜把苏晓琴手里的符纸抢过来,细心地放进符袋里,“赶紧去加固结界,我联系李行暐,让他派几个会格斗的兄弟去酒馆和咖啡馆帮忙,两边都得有人。”
几人又商量了会儿细节,才各自散去。陈伟看着被捆在柱子上的独眼龙,突然对欧风琳说:“你说这老东西会不会是在诈我们?化神期的修士怎么会看得上黑风谷这种小喽啰?”
“不好说。”欧风琳摸着下巴,“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今晚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咱们轮流盯着。对了,要不要去跟黄长老说一声?”
陈伟摇摇头:“再等等,要是这点小事都惊动长老,显得咱们太没用了。”他踮起脚尖在欧风琳脸颊上亲了一下,“中午回去让张强多做几个硬菜,晚上才有劲打架——特别是你,上次受伤还没好利索呢。”
欧风琳笑着捶了他一下:“就你嘴贫。”两人并肩往山外走,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玉石台阶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交缠的藤蔓。
回到现实世界的公交站台,正好赶上一辆慢悠悠的双层巴士。两人坐在上层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掠过的梧桐树影,手指在玻璃上画着圈。“等这事结束了,咱们去咖啡馆后院种几棵桃树吧。”欧风琳突然说,“苏晓琴不是想嫁接吗,正好给她当试验田。”
“好啊。”陈伟握住她的手,“再在酒馆门口摆个花架,种上你喜欢的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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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墅时,张强已经把佛跳墙炖上了,砂锅里飘出的浓郁香气漫了满客厅。吴巧巧正趴在沙发上算账,计算器按得噼啪响,樊正索在旁边给她剥橘子,一瓣一瓣喂到她嘴里。廖可欣在研究阵法图,时不时用笔在羊皮纸上画两下,吴冕夜则靠在窗边打电话,估计是在跟李行暐沟通安保的事。
“回来啦?”张强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沾着点汤汁,“佛跳墙还得炖半小时,我先弄了几个凉菜垫垫肚子。”他端着盘拍黄瓜出来,上面撒着红辣椒和蒜末,看着就开胃。
陈伟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辣得直吸气:“张胖子你这是放了多少辣椒?想谋害亲夫啊?”
“谁让你早上跟我抢红酒的。”张强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这叫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行了你们俩。”欧风琳把一杯酸梅汤推到陈伟面前,“快喝口解辣。”她坐下翻看廖可欣画的阵法图,“这个‘九宫八卦阵改得不错,就是咖啡馆那边的阵眼得再加块灵石,那里是老巷子,阴气重。”
“收到!”廖可欣立刻拿起朱砂笔修改,“还是小琳姐专业,我刚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这里。”
中午吃饭时,佛跳墙一上桌就被抢空了
第246章 蠢蠢欲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