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端着托盘上来,托盘上整整齐齐摆着一溜叶子牌。
庄家笑出一脸褶子,在她对面落座,“但凡赌博需先亮注,这位小小姐,您的赌注呢,咱可不做干锅捞面的买卖。”
“放心,不跟你玩空手套白狼。”齐鹿北向后伸伸手,指尖就触到银票薄薄的暖,显然是被揣进谁的怀里好生放置的。
她用力一抻,没扯动。
搓了搓指头。
对方还是不松手。
气的齐鹿北直接转过身去,“我不要面子的吗?”
杳杳含着泪,脖子在齐鹿北的目光里缩了一缩,“主子,这是姚公子借我们的,要还的,省着用啊....一定要节省啊主子....今日还不上,要滚利的......”
“有数。”齐鹿北骤然一使力,一沓银票就脱了手。她曲着指尖在票面上一掸,笑出一口狡黠的小白牙。一股脑全甩到押注区,“全押了。”
杳杳欲哭无泪。
所谓“偷梁换柱”就是睁眼说瞎话。赌客掷色子决定抽牌先手。
先手先抽牌,后手再抽。两人轮番,各从五副牌中抽出三十张,剩下的牌称作“埋堆”。抽满三十张后,由先手倒扣出牌,说出自己的花色点数,后手可选择翻牌、跟牌或是从“埋堆”里补牌。若是翻牌发现牌面同前者所说一致,则桌上出过的牌尽数归翻牌者,不一致则归被翻牌者。
最后出光手上牌的人获胜。
眼看目前已经到了一方吊打的局面,齐鹿北不慌不忙,她手里的牌已经多到拿不住。她索性把牌收拢成一叠。
庄家笑着出牌,“三文钱。”
“补牌。”
庄家又出,“八万贯,两张。”
齐鹿北依旧不翻,“补牌。”
庄家有些狐疑,但他手里的牌越来越少,剩下的不愁出不去。
庄家继续出牌,而齐鹿北依旧选择补牌。
杳杳定定看着。不知怎么的,她竟十分平静。顾长安觉得怪,便拍拍她的头顶道:“吓傻了?你家主子这打法,确实挺吓人。”
杳杳却摇摇头,咬唇小声说,“钱已经花出去了,我相信我家小姐能赢。”
待庄家手里只剩下不到十张时,齐鹿北骤然开始反击。
她瞧着没什么兴致,神色呆呆,她手中有的是牌。庄家观察着她的表情,可她脸上除了明晃晃的两个“无聊”,什么也看不出。
她把叶子牌扔的随意,动辄就扔出去三四张。她抽牌抽的也随意,随手那么一摸,看也不看,牌就出手了。
庄家见状,自然以为她失了斗志,可一翻牌,每次都是真。
局势瞬间翻转,只见桌面上几十张牌尽数进了庄家的手。庄家整理手中的牌,看一眼人就傻了。他突然狠狠一笑。她前几轮出的竟然都是假牌!可他翻的那一次,她不偏不倚出了真的!
现场一阵嘘声。
齐鹿北不为所动,眨眼间,她就只剩两张牌。
也刚好轮到她出牌。
她身体略前倾,将牌倒扣着推到庄家面前,“千万贯,两张。”
庄家嘴唇青白。齐鹿北已经打完了所有牌,若他不翻,齐鹿北就赢定了。若他翻了,发现齐鹿北说谎,那么桌面上数十张牌就要归了她。
他只有一条路可选。
周围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双双眼狠盯着庄家正翻的牌面。甚至连李靖川都站起来,就等谜底揭晓。
“千....千万贯……两张……”庄家颓然瘫在椅子上。一双眼盯着天花板,不知作何感想。
“今儿运气好。大叔,你这三千两可就归我了。”齐鹿北瞬间活了,哈哈一笑,把对面的银票敛到自己这边,“来来来,别灰心嘛,这把咱们玩六千两的。”
老赌客啧啧称叹,他一边摇头一边捋须,“押错了押错了,小丫头犀利得很呀。”
年轻人若有所思,“她自己都承认是运气好,还没到最后,你可别泄气。我刚把全部身家都押庄家赢,老头儿,这种关头,别乌鸦嘴。”
老头睨他一眼,“蠢货。”
“你说谁蠢?你才蠢,且看到底这一局的票子到底花落谁家!”
“真他娘完蛋,蠢的是你。你看那庄家,他顶天儿了能记三副牌,可那小丫头记五副牌都云淡风轻,不简单。”旁边人附和,“记牌算牌,加以算式推论,……她哪里是运气好,那他娘的是算的准!”
第10章 包了整座赌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