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西岸就要有西岸的觉悟,最应该做的事就是找一个结实点的碗和棍子,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跪到东岸的老爷们面前,只要磕头磕的快,跪姿够贱混个温饱根本就不是问题。
练剑?笑话!
可陈半生不服,没有人教过他,也没有人开导他,可是这份执念就好像一个长在他心里的种子,撑满了他所有血脉。
他也问过自己到底想要的什么。
离开西岸?离开沐阳?
好像是又不全是。
“别练了,你早晚得死在这里。”乞丐的声音和缓了下来。
“最后会烂在泥里变成另一坨烂泥……”乞丐的声音越来越小,在铺天盖地的大雨中睡着了。
雨后的沐阳城很快又恢复了热闹,夜色来临,华灯点点。
郭欢盘坐在整块金丝楠木雕刻而成的榻上,脸色苍白中透着一丝灰败。
虽然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他祭出了换命木偶,可那半截竹杖挥出的剑气依然侵袭了他的经脉。
“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高手。”郭欢强压下翻腾的血气,一身经脉损耗了大半。
别人不懂可他很清楚那半根竹杖的恐怖,还有那只脏污油腻的握着竹杖的手是如何的可怕。
两颗造化丹入腹,郭欢才勉强能够透过体内纷乱的剑气看到伤痕累累的经脉。
那些伤口乍看之下没什么特别,可细察之下隐约可见一些细小的电弧在伤口上张牙舞爪。
“怎么可能!”郭欢好像在一瞬间跌入了无底的冰窖。
无边的寒意像无数根尖锐的针,从他的每一根毛孔钻到他的体内,他甚至能感觉到大滴大滴的冷汗顺着脖子流下来。
“他不是十五年前死在落星关了吗?”郭欢皱着眉头挣扎着站起身来。
“不可能,绝不可能是他!”郭欢喃喃自语,“可是除了他,星隐的传承早就断绝了,此事太过蹊跷!”
窗外的雨停了,空气中还漂浮着细细的雨丝,一只灰色的鸽子飞出窗棂,不多时便消失在天空之中。
“起来练剑!”陈半生蹲在乞丐身边不断晃动睡得半死不活的乞丐。
“我说你小子,唉!”乞丐长叹一声道:“要说天赋,你小子连渣都不算。可是你这幅身子骨确实逆天。这才多久身上的伤就全好了!”
“不过就是恢复的快了点,有什么了不起,还是连剑都拿不稳。”陈半生拿着被折断的半截闷闷不乐。
“你为什么非要练剑呢?”乞丐问了个问题,抠出一大块鼻屎弹的老远。
这个问题倒是把陈半生问住了,以前从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
是啊,为什么要练剑呢?天下那么多兵刃,练什么不一样,练剑和刀枪戟斧钺钩有个屁的区别?
可是自己拿不稳剑,其他的兵器难道就拿的稳?
“那你觉得我适合练什么?”陈半生一瞬间就丢掉了所有负面情绪,呲着两排白牙在在满地泥污的西岸显得格格不入。
“你想啥呢?”乞丐上下打量着陈半生,“你还想着别的?你最适合练的就是你自己!”
“我自己?”
“废话,天下还有什么东西比你这副身子骨更结实!”
第八章 烂泥与断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