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公主说是童言无忌,他们几个老狐狸说不得。
朝花没理他,一边踱着步子,手指在空中画圈圈。
“那么有没有可能,凶手不是蓄意谋杀,是大驸马当夜意外回来,撞破了凶手在房间里,和……”
她终于觉得不太对劲,脸一红,“那个,反正什么事,大驸马恼羞成怒,可能作势要杀了凶手,凶手为了自保,用腰带勒死了大驸马,过程中大驸马的手可能……碍了什么事?被另外一人拔剑砍了去?”
不对不对,她连连摇头,长公主不会那么勇猛。
几位大人在心里惊呼连连,五公主啊,您可别再往下说了!
朝花挠了挠头,这个思路是她刚想出来的,和起初她以为所想,神秘人事后跳出来砍断尸体的右手,伪装成印证前朝诅咒的想法有些误差。
但血迹明明是从床边开始出现的,证明砍手的动作是发生在前,如果是在床上就先把人勒死了,倒是说得通。
那,难道勒死之后,长公主和温晔当即就吓到逃逸,把尸体留在原地?然后第三人出现,砍断手,再拖上大梁……”
“啊——!”朝花跺了跺脚,烦死了,这里又不能化验DNA,好难啊!
卫祀礼冷汗涔涔,“五公主,您已经把温晔杀人的手法推敲出来了,可以了,细节,要不就先放一放吧。”
他可不想在卷宗里写下一笔,“长公主和侍卫温晔通奸,被大驸马撞破,温晔当即杀了大驸马以掩盖奸情败露……”
这事,轻则让长公主被罚去守一辈子陵,终生不能和孩子相见,重则……
张三思看了一眼还陷在思索中的朝花,出言打断了她,“五公主,太钻牛角尖,反而想不出,要不,我们去四公主那里转转?”
卫祀礼惊恐地扭头瞪过去,“你你你你,你们去找四公主干什么?”
这个老张本身就是个犟驴,还敢劝别人不要钻牛角尖?
他一拍脑袋,好像想起什么,扑到案台,又翻出了一样东西。
“对了,这封信!”
他倒不是真的忘记了,但这封信所指向的线索,和朝花一个熟人有关,所以刚才不太想当着朝花的面拿出来。
朝花展开信纸,旁边凑来了两个脑袋,是张大人和刘大人。
“萧公子,您所托之事,温某已办妥,您的大恩温某没齿难忘。”
署名,温晔,日期,是大驸马案发前一天。
偶滴亲娘啊。
朝花咂舌,又是萧琰?眉尖蹙起,“这信……”
卫大人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这信,也是从温晔住所翻出来的。”
呵呵,有趣。
朝花笑了笑,“萧公子是哪位?”
卫祀礼不敢回答,摸不清朝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另外两位大人也安静如鸡。
“温晔结交的人里可有姓萧的?”朝花瞥了卫老头一眼,她心里明镜似的,刚才那名单里并没有。
卫祀礼还是不吭声,他开始真的惧怕起眼前这个少女,不知是因为她的目光过于犀利,还是锲而不舍的牛脾气。
她本是皇家女儿,却并不偏护皇族,若说她心如铁石,偏偏又对普通宫人的生死看得贵重。
朝花猜出他们忌讳自己和萧琰的关系,笑了起来,“我只认识一位姓萧的公子,会不会这么巧?”
这处偏殿的采光极佳,阳光透过棂窗射进来,照在她的身上,一张明媚朝气的脸像金子闪烁着光泽。
张三思眯了眯眼睛,“五公主您的意思是查一查萧质子?”
心口抽动了一下,朝花忽然觉得气短,哈哈道,“这事,卫大人做主,我没意见。”
话锋倏地一转,“不过这信为何没送出去,也是奇怪,卫大人的衙役可查出了其他对方的信函?”
卫祀礼的肉包子脸挤出了几层皱褶,这副愁眉不展的样子看得朝花抿嘴直乐,估计是没有了。
“还有,卫大人,您可曾比对过温晔的手迹,这封信虽然署名是他,但是不是他本人写的,还不能下结论呐。”
刘如海对卫祀礼挤眉弄眼:早说不能查这个姓萧的,偏偏不信,这不就踢到石板了。
“公主此言差矣。”张三思忽然说话,“这温晔是宫中的侍卫,要是给萧……公子传信,必然需要通过宫中的门房,他是下人,信件一般是每周一次送到宫外,算算日子,这封信原本应该在案发第二日送出,那温晔如果犯下大罪,难免慌张,没来得急送出信函也是正常。”
朝花思忖片刻,还是觉得不对,“如果他们是正常信件往来,走门房这种官方渠道,那不就证明两人没有私情……”
这几个老古董差点被她这个“私情”炸起来,她赶紧捂住嘴,“私交……”
张三思顿了顿,“公主所说也有道理,如果萧公子真是暗中和温晔有往来,那么温晔为何压下这封信不发出,也有些蹊跷。”
看着朝花如玉的小脸,他还是老老实实说出自己的想法,“不过有了线索还是应该查。”
朝花点头,“查,要查。”
于公,既然有线索指向萧琰,他是别国送来的质子,身份存疑,且与几位驸马都有结交,加上进宫便利,朝花一早也觉得他嫌疑很大。
于私,他俩也没有私情,查他,朝花也不心疼。
只不过,隐隐有些心虚。
第 35 章 第三十五章 踩了条蛇[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