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这个孽障!瞧你干的都是什么不是人的事!你妹妹被你摔了!你现在来这套!”周擎海怒骂着,用尚且具有抓我能力的右手从坟坑旁边抓了一把土,猛地向周沉扬去。
周沉一边抬手掩挡着,一边把头低了下去。
眼前所见却让自己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连忙把骨灰坛放在了地上,然后把上面罩着的黑色绒布打开,只见,里面那只骨灰坛已经碎了一块,周榕夏的骨灰也露出了一些,在雨水的浇冲之下,竟然化成了灰白色的水,从绒布中渗了出来。
一时间,周沉已怔怔地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周擎海用手指着周沉,颤抖着声音哭骂道“周沉啊周沉!你是要你妹妹死不瞑目吗?!”
“爹地!我不敢啊!”周沉哭着,连连向周擎海磕了几个响头。
话罢,又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转头便要跑。
周擎海一时惊诧,连忙喊住了他“孽障!你跑什么?!”
周沉抬手用力地抹了一把脸,将脸上的泪水、汗水和雨水尽数擦去,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咬着牙喊道“我再去换一个骨灰坛来!”
“你给我回来!”周擎海大声喝道“现在去也来不及了!再不葬你妹妹时辰就要过了!”
周沉闻言,连忙抬手看了看表。
一天前,周擎海曾暗地里找了自己一贯信赖的算命先生,按照周榕夏的生辰八字,算出了一个最吉利的埋葬她的时间。
周擎海一生商场沉浮,对于风水黄历之类的事情非常讲究。
周沉虽然并不相信这些,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执意要去找骨灰坛而错过了埋葬周榕夏的时辰,与父亲那里也是交代不过去的。
可是看着被自己不慎摔裂的骨灰坛中还在不断地流出妹妹的骨灰,他便觉得心如刀绞。
一个做哥哥的,连送妹妹最后一程都搞成这样,他当真没脸面对死去的周榕夏,没脸面对父亲,更没脸面对自己了。
“爹地,现在怎么办?”周沉怔怔问道。
周擎海顿了顿,眼神中的怒火也被心中的无限悲恸浇灭了。
“沉儿,把你的外套脱下来,给你妹妹穿好!”周擎海大声道,语气中满是决绝与哀痛。
“是!”周沉哭着大声应道,连忙脱下了自己的西服外套,小心翼翼地将周榕夏的骨灰坛包裹好。
周擎海仰起头看了看天,不断落下的雨水灌进他的眼睛里,和泪水搅在一起,蛰得他睁不开眼睛。
“啊!”周擎海的五官痛苦地扭曲纠结在一起,几乎要背过气去。
“下葬——”周擎海长啸一声。
“是!”周沉应着,也长啸了一声“榕儿,一路走好!”
话罢便俯下身来,把用自己的西服包裹好的周榕夏的骨灰坛放入了坟坑之中,又把一些周榕夏生前最喜爱的物品一并放了进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土盖了上去。
埋好后,又将旁边的石碑立了起来。
石碑上赫然几个大字——爱木容之墓。
为了不暴露出劫狱救周榕夏一时,周氏父子二人甚至不敢将周榕夏的名字刻在墓碑上,连乳名都不敢。只是把周榕夏的“榕”字拆成了“木”“容”二字,刻在了墓碑上。
墓碑上没有周榕夏的照片,甚至也没有一行悼文。
周沉想要将周擎海扶上轮椅,可周擎海却不愿意,只是让周沉扶着他靠坐在周榕夏的坟前。
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这块充满讽刺的石碑。
“榕儿,爹地对不起你,”周擎海木然道,嘴边泛起了一丝苦笑。
“我的榕儿,下辈子啊……不要再做爹地的女儿了……想不到今天,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不配做你的爹地,我们父女的缘分,到这一世就尽了吧!”
周擎海说着,身体又是一阵痛苦的颤抖,但是此时,他却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周沉对周榕夏的墓碑鞠了三躬,咬牙道“榕儿!哥哥知道,你一定到死都不甘心!你落到今天这个下场,都是因为司家人和苏暖。哥哥一定会为你报仇!”
“现在苏暖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但是你放心!如果她活着,哥哥一定亲手杀了她,如果她死了,哥哥一定把她的坟铲平,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周沉这番话好像是给周擎海提了个醒一般。
他的眼睛中忽然恢复了几分神采,不过是阴郁而狠毒的神色。
周擎海眼底猩红,充满了杀意,他一字一顿道“榕儿,你放心!爹地和你哥哥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的!”
第二百五十章白发人送黑发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