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时间也就二十天左右,也只有像厂长您和周主管这样尊贵的客人才吃得到。”
马屁拍得好,就这样,一顿饭功夫,徐总和副厂长就签了下季度的采购合同,顺便谈成了鲥鱼的订单。
周湘芫不动声色地撇撇嘴,说:“徐总现在也管销售这块了,你那个合伙人大哥呢?”
徐总一时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是一种偷东西被撞破后的慌乱和掩饰,他清了清嗓子:“大哥,大哥最近身体不舒服,说休息一阵子。”
她“哦”了一声,没有再追问什么。
办完公事,返程,临近下班时间,干脆直接回家。车子经过小区后面的那条背巷。巷子早上是早市,到了下午,小贩出动,又成了夜市,许多人占道经营,车子勉强可以缓慢流动。今天不知为什么,异常拥堵,她摇下车窗探头看了看,发现是一个大妈和鱼贩子在吵架。大妈异常气愤,把一条死鱼提溜着,让众人看,说:“这鱼是我儿子今天早上在你这儿买的,你欺负年轻人不懂,把这种激素鱼拿出来卖,还说吃了你的鱼聪明,大补,我儿媳妇怀着孕呢,这能吃吗?你昧良心不?”
鱼贩子倒不见一丝慌乱,理直气壮:“你可别胡说,砸我的生意。我的摊子,从来不买激素鱼,谁知道你的鱼从哪儿买的?”
“嗬!还不认账是吧?你当我老太太是吃素的。”说着,大妈把手里的鱼扔到一边,顺手拿起鱼贩子的网,一个海底捞月,从三轮车厢改造的鱼尺里迅速捞出一条鱼,一把抓在手里,给围观的人科普:“大家看,这条鱼鱼眼突出,全身有点蜡黄气,鳞片也没有光泽,来,咱掰开腮盖闻闻,你闻闻,是不是好像有一种煤油味?”
大妈给一位围观的大爷闻了闻,大爷皱了皱眉:“还真是。”
听到这儿,周湘芫心里一激灵,忍不住下了车,也凑上去闻了闻,她不知道煤油味是什么味,反正,这鱼的味道有点怪。
鱼贩子不乐意了,去抢大妈手里的鱼,怒斥道:“掰什么掰,你给我把鱼掰死了,你赔。”
“你以次充好,卖激素过量的鱼,坑消费者,还有脸让我赔?我要打消协电话告你呢!”
“你少胡说啊!我这鱼都是正规渠道运来的,再说了,大家吃的激素还少吗?中国人的胃,皮实着呢。”
一句话激起众怒,围观的大爷大妈们都嚷起来,七嘴八舌将鱼贩子围住,为首的大妈扯住了鱼贩的胳膊:“走!跟我去局里。”
也不知大妈说的是什么局,听着挺唬人,鱼贩子一看这阵仗,有点慌了,一把甩脱大妈,跨上三轮,大喝着“让开让开”,“突突突”地开走了。
老人们骂骂咧咧了一阵,也没辙。
周湘芫站在人群中懵了一会儿,忽然灵光一现,迅速上车,倒档,掉头,朝鱼贩子三轮车的方向追去。
很快,出了两条街,在另一条背街小巷的夜市口又看到了那辆蓝色三轮车。鱼贩子已经吆喝上了,旁边围着几个顾客。
她把车停好,走上前,装作买鱼的样子挑挑拣拣,等人少了,才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开了个餐馆,专营鱼火锅,想找点便宜的货源。”
鱼贩子一听马上喜上眉梢:“一看你这气质,就是大老板。找我就找对的,我给你送货,我这个鱼就便宜,你都需要什么鱼?我都能给你拉来。”
她诡秘地眨眨眼:“你的鱼,为什么便宜?有多便宜?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大力丸有问题吗?治不了病也吃不死人。反正是正规渠道。”鱼贩子大大咧咧,话说的粗俗,貌似有几分理。
“我的火锅店上下两层,需求量比较大,你这小三轮,肯定不行。”她的谎越扯越像回事。
“那有啥?我找个大车给你送。”鱼贩子话音未落,周湘芫从钱包里掏出了几张百元大钞,微微笑着,递到他手边。
鱼贩子一愣,想收钱,又有些犹豫:“什么意思?”
“你在哪儿拉的货,介绍一下。你不告诉我,那我就找别的货源了。”
鱼贩子恍然大悟,接过了那几张大钞,自嘲地撇嘴笑了笑:“想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是吧?你们这些大老板,贼精。”
说罢,在周湘芫递过的纸笔上,写了一串电话号码,低声叮嘱道:“可别告诉他是我介绍的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谢谢大兄弟,回头上我火锅店吃饭,给你打五折。”
她敷衍几句,回到车上,那鱼贩忽然反应过来,追着车问:“哎!你的鱼火锅在哪儿开着呢?”
车子缓缓启动,回到小区停车库,她拿出那张小纸条,拨出那串数字,眼睁睁看着那串数字变成了电话簿里已存的联系人——徐总?鱼贩子的激素鱼,来自徐总的水产基地?她虽然近日有些怀疑,但看到这个巧合,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她连忙挂断,已经来不及了,徐总那边已接起了电话:“周主管,你好啊!安全到家了吗?有什么工作指示吗?”
“呃!没,没有……”她有点慌乱,想起后备箱还有徐总让她带回家尝鲜的鲥鱼,掩饰道:“就是想说,谢谢你的鱼。”
“客气了!这个鱼小孩子吃着对大脑发育好,要是喜欢的话,下次我再给你带。”
挂了电话,她长吁一声。徐总说得那么真诚,让她不由得产生一种错觉,他就是生活中常见的那种古道热肠的豪爽汉子,她情愿这个电话号码是一个错误的巧合,情愿是自己想多了。
第十九章 是刺猬,也是玫瑰[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