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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团混乱的人生,在加上身无分文───
      若不是这镇民们的好心帮助,自己早就不知道又会流浪至何方。
      照理说,她是该知恩图报的──
      但是一旦这个“报”,超托出她的能力所及呢?
      想起这个,女人下意识中,柔和的面庞上多添了股愁。
      她只是个失忆了的女人,而不是笨蛋。
      最近那些穿著黑色西装们的男人前来的次数是越来越频繁了,而安院长看著自己的目光也越来越不一样了。
      带著点不安、愧疚,还有的更是异样的鲜色──
      当人与人开始相互算计时,很多事物早就无法回归最初的单纯本质上。
      她悲哀。
      却发现除了坐以待毙外,她几乎连想逃跑的念头都没有。
      华姐姐──
      一个小小的物体自一旁的走道上朝她乐颠颠的扑来。
      她微微一笑,使她的气质更添柔和力。
      孤儿院的孩子们都是真心喜爱这个良善的女人。在孩子们无杂质的心版上,自然有能力可以立即分辨谁对他们的好是善意还是不怀好意──
      当然,华走不开的原因,有大部份的关系也都是为了这些孩子们。
      如果自己真的逃开了,那麽这群孩子又该何去何从?
      就像她此刻抱进怀中的小家伙,生下来时就被认定两只小手已坏死,直到现在七岁了,女孩的平衡感还是很不协调,始终不敢出镇上一步,就怕自己异常纤细的手会被别人看笑话丢石头。
      华。
      就在她和小孩子说说笑笑间,终於,在那楼梯转角间,看到了一直在等自己到来的安院长。
      院长。
      就是这个老妇人,在这大半年来一直对她照顾有加。
      说不感激,怎麽可能。
      於是,她放开小女孩。
      跟著安院长上楼的身影,她深深吸了口气。
      心底的急躁与慌乱的黑影已渐渐的袭满了她所有意想…………
      像蛇一样。
      冰凉的纹路,渐渐袭上她身。
      她颤抖著,却发现自己g本无处可逃。
      华──
      她一回神,对上的是安院长握住自己那布满皱巴巴似皮般的老手。
      她抬起苍白的脸。
      在这院长室内,仅管那窗外的阳光是那麽样的耀眼而刺人。
      但是在这y暗堆满各式书柜的古老办公室内,总让人有股喘不过气的味道在。
      院长。
      安院长看著眼前的女孩。
      在她眼底,不论这叫华的女人年记有多大,但决计不会与自己还要大。
      安院长不禁回想起半年前,孤儿院的几个年龄稍长的男孩们,有天在海边戏水时,就这麽发现昏迷的女人,全身布满伤痕,被大浪冲至岸上,一动也不动。
      在大家都以为她已经没好救的时候,她便在那时吐了口海水咳了咳──
      然後镇民们把她带来孤儿院内安置──
      当晚,她看著她,熟睡的年轻脸庞。
      不知为何,安院长似乎能从那沉睡的脸上看出一抹沉重、一抹与死神共舞过的迹象。
      这个孩子,似乎落陷在神所遗弃的角落中,痛苦的活著。
      直到半年後,这个失去所有过往的女孩,似乎还无法从那遍布荆棘的黑暗深处走开──
      她叹气。
      明知道这是个受过心灵创伤的孩子,但是自己却还是为她做了个那样的决定──
      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就连经历这麽多人生百态的安院长此刻也没辄了。
      院长,听说您有事找我?
      华问道。
      那飘移不定的双眼,正悄悄泄露出她的不安。
      安院长叹口气。
      华──关於过去,你有没有想起些什麽?
      华一愣。而後摇头。
      没有。
      最叫人气馁的,则是连作梦也不曾梦到过往。
      那麽,对於未来,你──打算怎麽办?
      ………………
      对於接下来的话,安院长观察著女人的反应,一边缓缓的道。
      已经半年了。
      我们四处打听之下,也都不曾发现有人再打听有关你的下落的事实。
      或许,你该展开另一段生活………
      你想要我嫁人?
      颤抖著,她微微出声。
      全身的气力就像是被抽乾了一般。
      她眨著眼,心情就像是负满了千斤沉石压身。
      是了,诚如老人所言。
      不论她的内心有多混乱,半年下来了──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这样的穷乡僻壤。
      没有谁是谁的责任。
      这句话,突地闪过她的脑海──
      心一空,却还是什麽也都抓不牢。
      安院长点头。或许她是想减缓一点心中突涌起的罪恶感──
      这种事情,要不是万般不得已,她又怎开得了口。
      华……
      她抓著她的手,冰冰黏黏地,多令人激起反感而不适。
      但华脱不开。事实上她就这麽任安院长握著自己的手。
      你听院长说,这个孤儿院──事实上,这一块靠海的小镇,都是那个铜先生的。
      你来了半年,也该晓得我们这儿过得有多困苦。若不是铜先生能持续开一面,不跟我们收租税,且还每个月再拨一笔善款做为我们孤儿院的生活费用………否则这院内的一大群孩子,又该何去何从………
      老人说到这儿,早已忍不住是眼框泛红。
      她依著女人的手腕上──似要将那满心撑不下的压力挪给女人般……
      说起那个铜先生──
      不,应该说是铜老先生。
      华只见过那位老人家一面,他有著灰白的发,倒吊的鹰勾鼻,还有一双看起来刻薄而歹毒的灰眼,他的唇很薄,面色显得青且白,这第一眼,就足以使人感到不可亲近之压迫感。
      听说他是个有钱又有能力的企业实干家──会买下这靠海小镇,也是因为他那前年去世的夫人所致。
      如今,他想撒手不管,讲的可有多轻松,但却苦了这所有小镇上的居民。
      包括最弱势的孤儿院,多年来都只有铜老先生这个经济支住在维持。
      眼看现在唯一的支柱就要倒了,叫安院长怎不能急得是团团转──
      真是个黑心的恶魔了。
      华想。
      有钱人,都是这样随心所欲惯了吧。
      华,帮帮我们吧──
      她闭起眼。绝望地──
      铜老先生在见过华之後,改变了原先的坚持。
      他对安院长说,让我继续帮助孤儿院,可以──
      但是,那个叫华的女人……………
      我希望,她能成为我的第二任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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