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燕子。燕子们排着队飞过花田,翅膀扫过向日葵的嫩芽,像是在打招呼。江思年把信纸叠成小方块,放进母亲的日记里,正好压在那张向日葵花瓣上。
雨又淅淅沥沥下起来,这次是毛毛细雨,像筛子筛过的银粉。大家躲进暖房,看着雨丝斜斜地织在花田里,薰衣草的紫更深了,狼毒花的绿更润了,连泥土都泛着油亮的光。
狼崽们挤在猫窝里打盹,白猫趴在窝边舔爪子,红铃铛上挂着雨珠,像串小水晶。孤狼趴在门口,耳朵时不时动一下,听着雨打玻璃的声音。王大爷翻着相机里的照片,张奶奶在火塘边烤玉米,苏瑶继续织着毛衣,李爷爷的二胡声混着雨声,像在说个长长的故事。
江思年看着窗外的雨,忽然想起母亲说过,雨是天空的信,每滴里都藏着阳光。他伸手接了颗落在窗台上的雨珠,放在阳光下看,果然有小小的彩虹在里面打转。
雨停时,天边又挂起了彩虹,这次比早上的更亮,像座水晶桥。小向阳拉着江思年跑到花田中央,指着彩虹的尽头喊:“爸会不会从那里回来?”江思年笑着摸摸他的头,就见远处的小路上,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往这边走,肩上扛着个装满花籽的麻袋。
“是爸!”江思年眼睛一亮,拉着小向阳跑过去。父亲放下麻袋,弯腰抱起他,身上沾着泥土和花香。“看我带什么回来了?”他从麻袋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虞美人的种子,红的、黄的、粉的,像把星星。
白猫领着狼崽们跑过来,围着父亲的脚边打转,红铃铛叮叮当当地响。孤狼走过来,用头蹭了蹭父亲的手背,像是在欢迎。王大爷举着相机跑过来,快门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把这重逢的画面装进了镜头。
父亲蹲在向日葵嫩芽边,轻轻碰了碰芽尖:“长得真好。”江思年把母亲的日记递给他,他翻到夹着向日葵花瓣的那页,眼眶微微发红。“你妈说得对,”他抬头看向天空,彩虹还没散,“万物有灵,连阳光都能种进土里。”
苏瑶端来刚沏的金银花茶,父亲接过喝了口,笑着说:“还是家里的茶好喝。”张奶奶把刚烙的玉米饼递给他,“饿坏了吧?快吃点。”李爷爷拉起二胡,这次的调子欢快得像蹦跳的音符,连狼崽们都跟着摇尾巴。
江思年看着父亲的笑脸,看着花田里的彩虹,看着每个人脸上的光,忽然觉得母亲种的向日葵,其实早就开了——开在每个人的心里,开在这花田的每寸土地上,开在那些慢慢生长、慢慢靠近光的日子里。
王大爷举着相机对准天边的彩虹,又对准花田里的人们,嘴里念叨着:“最后一张就叫‘光的方向。”快门按下的瞬间,风吹过花田,向日葵的嫩芽轻轻摇晃,像在点头应和。
江思年知道,这花田的故事还长着呢。有种子要发芽,有花开要等待,有更多的阳光要落进土里。但没关系,就像父亲说的,慢慢长,总会朝着光的方向。而那些藏在时光里的温暖,会像这花田里的雨和晴,和每一个平常的日子,紧紧抱在一起。
父亲带来的虞美人种子在第二天一早就被播进了花田东侧的空地里。小向阳攥着把小小的木铲,蹲在地上有模有样地挖坑,狼崽们总爱凑过来扒拉他脚边的土,把刚挖好的坑踩成个小土堆。“你们这些小捣蛋鬼!”小向阳故作生气地扬起铲子,却在狼崽们歪头眨眼的瞬间笑出声,伸手挠了挠最小那只的下巴。
白猫卧在旁边的石头上监工,红铃铛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忽然它纵身一跃,精准地落在小向阳肩头,爪子扒着他的蒙古袍,鼻尖指向花田深处。众人望去,只见陈叔背着竹篓从晨雾里走来,篓子里装着新编的竹篮,篾条的纹路像极了王大爷拍过的蜗牛壳。
“昨儿听张奶奶说你们家有客人,”陈叔把竹篮放在暖房门口,“新篾编的,装花籽正好。”竹篮边缘留着细细的毛刺,阳光照上去泛着浅黄的光,江思年摸了摸,指尖沾着淡淡的竹香。父亲从屋里拿出母亲腌的梅子酱,“尝尝这个,配馒头吃正好。”陈叔接过去揭开陶盖,酸甜的香气立刻漫开来,惊得檐下的燕子扑棱棱飞起。
李爷爷蹲在虞美人地里拨草,假牙在嘴里轻轻晃:“这花得离向日葵远点,不然争着晒太阳,该长不齐了。”他说话时,晨露顺着草帽绳往下滴,落在手背上凉丝丝的。江思年想起母亲日记里写的“每种花都有自己的脾气”,忍不住笑——原来花草的心思,李爷爷比谁都懂。
苏瑶抱着刚浆洗好的蓝布衫走过,水珠顺着布角滴在石板路上,晕出小小的湿痕。“王大爷呢?一早不见人影。”她往薰衣草丛里瞅,就见个毛茸茸的草帽从花丛里冒出来,紧接着是王大爷的声音:“在拍这个!”他举着相机钻出来,裤腿上沾着薰衣草的紫花,镜头里是只停在蒲公英上的蜻蜓,翅膀透明得像玻璃,翅尖还沾着点露水。
“这叫‘晨露信使,”王大爷翻着照片得意道,“昨天的《花田记事》加了新页。”他忽然指着远处的竹篱笆,“快看!”只见阿黄正叼着根藤蔓往篱笆上缠,藤蔓上开着串淡紫色的花,像串小铃铛。张奶奶拎着米桶出来瞧见,笑着摇头:“这狗成精了,知道给篱笆戴花呢。”
早饭是南瓜粥配腌菜,蒸汽在暖房的玻璃窗上凝成水珠,顺着窗棱往下淌,把窗外的花田晕成片模糊的绿。父亲喝着粥忽然说:“后山发现片野蔷薇,等开花了能编个花墙。”小向阳立刻举着勺子喊:“我要摘最大的一朵给白猫戴!”白猫像是听懂了,蹭地跳上桌子,尾巴扫过粥碗,溅起的米粒落在狼崽们的鼻尖上,惹得小家伙们打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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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被人欺负的可怜炮灰二十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