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漆都要比别人多刷两遍,说要对得起孩子们。”
歌声停了,林墨举着个手电筒跑出来,光柱在黑暗里晃:“思年,我爸说要给养老院装太阳能路灯,你说装在哪好?”
江思年刚指了指老槐树下,就见林墨父亲扛着梯子出来,手里还攥着包电线:“臭小子,别叨扰小江休息!”嘴上说着,脚步却往老槐树的方向挪。
月光下,父子俩围着梯子比划,林墨母亲站在一旁递工具,毛线团滚到脚边也没察觉。江思年忽然想起奶奶的话,有些光会藏在种子里,熬过冬天,就会长出一片向日葵田。
第二天一早,奠基仪式的鞭炮声把江思年吵醒。他推窗一看,林墨父亲穿着崭新的保安服,正指挥孩子们排队,胸前的口袋里别着支钢笔,是林墨昨天给他买的。
林墨举着铁锹站在奠基石旁,笑得一脸灿烂。林墨母亲站在人群里,手里捧着那件刚织好的门卫服,蓝盈盈的,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王大爷举着相机穿梭在人群中,时不时喊一声:“看这边!笑一个!”他的相机里,有孩子们的笑脸,有挥舞的铁锹,有互相搀扶的老人,每一张照片里,都有阳光的味道。
奶奶穿着那件蓝毛衣,坐在轮椅上,手里攥着片向日葵花瓣,跟着音乐的节奏轻轻点头。江思年蹲在她身边,看见她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满满的光。
仪式结束后,林墨父亲拉着江思年看他新装的太阳能路灯:“这是用厂里拆下来的旧零件改的,省钱还环保。”他忽然挠了挠头,“等路灯亮了,晚上散步就不用摸黑了。”
林墨举着两个热乎乎的馒头跑过来,一个塞给父亲,一个递给江思年:“我爸今天蒸的‘黄金馒头,加了南瓜泥,甜丝丝的。”
父子俩的笑声混在一起,像串清脆的风铃。江思年咬了口馒头,甜丝丝的,像含着片阳光。他望着远处正在发芽的向日葵田,忽然明白,有些温暖从来不会消失,它们会变成种子,落在土里,等到来年春天,就会长出满世界的光。
那天傍晚,江思年帮奶奶整理相册,发现林墨画的简易地图旁,多了张新照片。是王大爷拍的,照片里,林墨穿着新毛衣站在向日葵田里,林墨父亲站在他身后,手里举着那件蓝毛衣,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像撒了把金豆子。
奶奶的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你看,向日葵开了,人也朝着光的方向走了。”她把那片向日葵花瓣夹进相册,“留着做纪念,日子再难,看看这片小太阳,就有劲儿了。”
窗外的月光落在相册上,照片里的向日葵仿佛在轻轻摇晃,像在说,只要心里有光,哪怕走了弯路,也总能找到回家的方向。江思年忽然想起林墨母亲织的毛线小兔子,想起林墨父亲的“黑炭馒头”,想起王大爷的老式相机,这些藏在岁月里的温暖,就像向日葵的种子,哪怕经历风雨,也总会在某个清晨,开出满世界的温柔。
深秋的风卷着落叶掠过养老院的窗棂,江思年正帮奶奶翻晒棉被,忽然听见王大爷的吆喝声从院门口传来。他探出头,看见老人正举着相机追一只芦花鸡,鸡飞起来时带起一串金黄的玉米,落在林墨父亲新铺的石板路上,像撒了把碎金子。
“王大爷,您这是拍啥呢?”江思年笑着迎上去。
“给食堂的芦花鸡拍写真!”王大爷举着相机喘气,镜头上还沾着片鸡毛,“我孙子说现在流行‘农场风,让我多拍点原生态的。”他忽然压低声音,“你看林墨他爸,蹲在那儿捡玉米粒呢,捡了三天了,说要磨成粉给养老院的鸽子做饲料。”
江思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林墨父亲正蹲在石板路尽头,手指在石缝里抠得发红。晨光落在他鬓角的白发上,竟比旁边的银杏叶还要亮些。不远处,林墨正踩着梯子给老槐树刷防虫漆,裤脚沾着白灰,嘴里哼着跑调的《纺织厂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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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说这树比他岁数都大,得好好护着。”林墨从梯子上探下头,手里的漆刷滴下一串白点儿,“他还翻出当年纺织厂的护树手册,说给树刷漆要掺点猪油,能防蛀。”
江思年刚要接话,就见林墨母亲提着竹篮从食堂出来,篮里装着刚蒸的南瓜饼。她走到梯子旁仰起脸:“歇会儿再弄,尝尝你爸新琢磨的馅儿,加了核桃碎。”话音刚落,林墨脚下一滑,整个人朝后倒去——林墨父亲扔了手里的玉米粒扑过来,两人重重摔在铺着棉絮的地上,惹得王大爷举着相机连拍了好几张。
“你这臭小子!”林墨父亲拍着他后背骂,手却先摸了摸他的胳膊有没有摔伤。林墨母亲蹲在旁边笑,手里还攥着块南瓜饼,饼上的糖霜被风吹得微微发亮。江思年忽然发现,她手腕上多了串手链,是用向日葵籽串的,颗颗饱满,被磨得光滑发亮。
“这是小林捡的。”她晃了晃手腕,阳光透过籽壳的纹路映在地上,像撒了把细碎的星子,“他说向日葵籽串成链,戴在手上就像揣着小太阳。”
正说着,张阿姨抱着个纸箱跑过来,箱底晃出几声猫叫。“食堂后面的柴房里捡的,三只小奶猫,眼睛还没睁开呢。”她掀开箱盖,三只毛茸茸的小家伙正挤在一起发抖,“林墨他爸说要搭个猫窝,用厂里剩下的保温棉。”
林墨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我去锯木板!”
“我去找旧棉絮!”林墨父亲紧随其后,父子俩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敲出轻快的节奏。王大爷举着相机跟在后面,嘴里念叨着“要拍个《猫咪成长记》”,林墨母亲则转身往食堂走,说要煮点羊奶粉给小猫补营养。
江思年抱着纸箱站在原地,忽然觉得这深秋的风里都裹着甜味。他低头看向纸箱,最小的那只小猫正用爪子扒拉他的袖口,肉垫粉嘟嘟的,像团刚揉好的面。
“奶奶肯定喜欢。”他抱着纸箱往宿舍楼走,路过活动室时,看见奶奶正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件没织完的毛衣。毛线是姜黄色的,针脚比之前细密了许多,领口处还绣了朵小小的向日葵。
“给门卫大爷的老伴织的。”奶奶抬头笑,眼角的皱纹里盛着阳光,“张阿姨说她总畏寒,我想着赶在冬至前织好,里面加了驼绒,暖和。”她指着窗外,“你看那父子俩,锯木板的声音都带着笑,这日子啊,就怕人心不齐,心齐了,再冷的天也能焐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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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被人欺负的无辜炮灰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