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胡好月找到她,她还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刚才罗有谅看她那一眼,虽没说话,可眼神里没嫌恶。
胡好月那句“明天再说”,是给她留了余地。
宋小草收拾屋子时,特意在枕头边放了个新做的布偶。
这些细枝末节,像温水慢慢漫过心,把那些冻硬的地方一点点焐软了。
雨声渐密,院里的槐树叶子被打湿,发出沙沙的响。
关野把脸埋进被子里,闻着那股干净的暖香,眼眶忽然有点热。
就像这三月的雨,看着冷,却带着春的气。
她缩了缩肩膀,把被子又拉紧些,嘴角轻轻往上扬了扬。
或许,真能好好过日子了。
“啊!好痛苦……啊……”
嘶吼声像被掐住喉咙的兽鸣,撞在四合院的青砖墙上又弹回来,碎成一片尖利的颤音。
关野蜷缩在西屋的床板上,指甲深深抠进旧棉絮里,指缝间渗着血丝,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浸湿了半块枕巾。
四斤扒着门框,鞋尖蹭在门槛上磨出白痕。
他看着关野弓起的脊背像张拉满的弓,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发紧:“她……怎么会这样?怎么就……”
话没说完,眼圈先红了。
他记得关野总揣着糖,分给贫穷的小孩,笑起来时眼角那颗小痣,亮得很。
胡好月抬手按了按四斤的肩膀,指尖触到他紧绷的肌肉。
她抬眼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刚过十点,钟摆“滴答”声在嘶吼声里显得格外清透。
“早上七点开始的。”
她声音平得像院角的石板路,“中间昏迷了一个小时,算下来折腾两个钟头了,该快缓过来了。”
窗纸被风吹得轻轻鼓胀,透出外面灰蒙蒙的光。
关野的嘶吼渐渐低下去,变成细碎的呜咽,像被雨打湿的小猫。
胡好月从兜里掏出块干净帕子,递到四斤手里:“进去给她的擦擦汗?”
四斤捏着帕子,脚步放得极轻。
胡好月站在廊下,望着院里那棵老槐树,枝桠上还挂着去年冬天的旧巢,风一吹晃了晃。
她知道这不是头一回,也不会是最后一回,但晨光总要漫过墙根的,再冷的天,太阳出来也能晒暖。
后颈的汗被软布轻轻吸走,带着点微凉的风,关野睫毛颤了颤,像被雨打湿的蝶翼。
浑身软得像没了骨头,连睁眼都觉得费力气,只模糊感觉到有人蹲在床边,动作轻得怕碰碎了她。
缓了不知多久,喉咙里的灼痛感渐渐退了,她才攒起点劲,眼皮掀开条缝。
逆光里,四斤的脸看得不太清,只瞧见他眉头皱得紧紧的,鼻梁高挺的弧度绷着,连嘴角都抿成了直线。
他手里捏着帕子,停在她额角没动,眼神落在她脸上,没了那时候笑起来的痞气,只剩沉沉的严肃,像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憋着股劲。
“醒了?”
他声音低哑,比平时沉了些,帕子又轻轻按了按她鬓角,“渴不渴?灶上温着水。”
眼里那点严肃没散,却悄悄松了点,像冰面化了丝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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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发病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