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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几个字说得格外重,像是在说服胡好月,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胡好月看着他,没说话。
     广场上的音乐声、笑声、叫卖声混在一起,闹哄哄的,可四斤周围却像是有个无形的罩子,把所有声音都隔在了外面。
     只剩下他眼里藏不住的落寞,像被雨水打湿的烟头,明明灭灭的。
     过了好一会儿,胡好月才轻轻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落在四斤心上:“希望你不后悔。”
     就这一句话,四斤突然觉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又酸又涩,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说自己从不后悔,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眼前突然闪过关野出嫁那天的情景。
     他其实去了,就躲在街角那棵老槐树下,看着她穿着大红的嫁衣,挽着新郎的手,笑容明媚得晃眼。那时候他告诉自己,这样就好,她幸福就好。
     可现在,被胡好月这么轻轻一问,那点自欺欺人的平静突然碎了。
     他好像看到关野穿着嫁衣的背影越走越远,而自己站在原地,连伸手挽留的资格都没有。
     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让他打了个寒颤,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发生。
     “我……”
     四斤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什么也说不出来。
     胡好月没再看他,转身往广场另一头走去。
     她的背影在灯下拉得很长,慢慢融进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四斤站在原地,手里的牛皮本子被汗水浸得更皱了。
     风突然变凉,卷着远处的音乐声扑过来,他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挖走了一块。
     “今天收账的心情全无,回去,明天再来。”
     一脸茫然的又走了。
     只是走了没几步,他又忍不住回头,看向胡好月消失的方向,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像潮水似的,一波接一波地涌上来。
     胡好月指尖捻着枚通透的玉扣,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霜色。
     关野出嫁那日,她隔着十里红妆望见的,是几年后关家朱门倾颓,是那身凤冠霞帔的主人枯坐空庭,咳得帕子染了红梅似的血。
     可她什么也没说。
     因果如缠藤,绕住谁,便得由谁受着,旁人插不得手。
     来京城这几年,她见过太多推杯换盏的热络,却从没想过要融进去。
     妖的年岁太长,人的悲欢太浅,她记着百年前的雪,他们却只关心明日的雨,思维隔着鸿沟,何谈交心?
     唯有小英是不同的。
     胡好月将玉扣贴在眉心,冰凉的触感压下心头那点转瞬即逝的空落。
     妖本就该薄凉,不是吗?
     “还不睡?”
     罗有谅轻声问道。
     “这就睡。”
     躺在罗有谅的臂弯中,她困意来袭,似乎一切都被遗忘,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有疼爱自己的丈夫,可爱的一双儿女,还有爱自己的父母,关心自己的两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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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不详的预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