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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烧鹅摊主的冤魂[2/2页]

短篇鬼故事录 承道小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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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阳没停手,撬棍插进石缝,猛地一用力,“哐当”一声,石板翻了过来,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腥甜的腐臭味涌出来,混杂着烤鹅摊那种甜香,让人头晕目眩。
     洞口往下是陡峭的石阶,长满了滑腻的青苔。林婉儿掏出火折子,火苗刚亮起,就被洞里的风卷得直晃,照亮了壁上的东西——不是砖石,而是密密麻麻的符纸,每张符纸上都用朱砂画着扭曲的鹅形,符纸边缘发黑,像是被火燎过。
     “我下去看看。”赵阳把放大镜塞给林婉儿,摸出折叠刀咬在嘴里,踩着石阶往下走。火折子的光在他身后摇曳,映出石阶上的划痕,像是有人用指甲反复抓过。
     “慢点。”李承道在洞口叮嘱,桃木牌突然变得滚烫,他脸色一变,“婉儿,布‘护魂阵,快!”
     林婉儿立刻掏出七张黄符,围着洞口摆成圈,刚念完咒语,洞里突然传来赵阳的低喝:“操!这是什么鬼东西!”
     火折子的光剧烈晃动,隐约能看见洞里是间不大的密室,靠墙摆着七口黑木棺材,棺材盖半掩着,其中四口的缝里透出淡淡的红光。赵阳正站在最左边的棺材前,刀指着棺材缝——缝里伸出一只手,皮肤是青灰色的,指甲又尖又长,正往他脚踝抓去。
     “别碰!是尸傀!”李承道对着洞口大喊,“被邪术炼过的尸体,没有自主意识,只认符咒号令!”
     林婉儿听见洞里传来“咯吱”声,是棺材盖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是赵阳的闷响,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中了。她心一横,抓起两张“破煞符”冲进洞,火折子的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密室——
     四口棺材已经打开,里面躺着的“人”面色青灰,胸口都插着根黑色的鹅毛针,针尾还系着红绳,红绳沿着棺材缝拖到地上,汇总成一股,连向密室最里面的阴影处。赵阳正被一具尸傀按在地上,尸傀的手掐着他的脖子,脸上的皮肤像纸一样贴在骨头上,眼睛是两个黑洞,嘴里淌着黑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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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敕!”林婉儿把符纸往尸傀头上拍,符纸燃起绿色的火苗,尸傀发出刺耳的尖叫,手一松,赵阳趁机翻身躲开,脖颈上留下几道深紫色的指印。
     “这些尸体……”赵阳喘着气,指着尸体的手腕,“都有勒痕,像是被绑架的。”
     李承道这时也下来了,桃木牌在密室里发出嗡嗡的响,他盯着那股汇总的红绳:“红绳连着阵眼,有人在操控这些尸傀。”他突然看向最右边的三口棺材,棺材盖紧闭着,但能听见里面传来微弱的抓挠声,“里面还有活的!”
     话音刚落,密室深处的阴影里传来脚步声,不是人的脚步,而是拖着什么东西的“沙沙”声。火折子的光扫过去,照亮了一个穿斗笠的人影,手里牵着那股红绳,红绳的另一端,缠在他手腕的符文上。
     “果然有幕后黑手。”李承道把桃木牌横在胸前,“阁下用活人养煞,拘怨魂炼尸,就不怕天打雷劈?”
     斗笠人没说话,只是拽了拽红绳,四口棺材里的尸傀突然同时转头,黑洞洞的眼睛盯着他们,嘴里发出“嗬嗬”的声。林婉儿突然注意到尸傀的衣服——其中一具穿的夹克,和上个月失踪的大学生同款。
     “他们是失踪的人!”林婉儿的声音发颤,“你把他们炼成了尸傀!”
     斗笠人这时才开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他们都是有罪的人,贪、嗔、痴、妄,正好用来炼‘食魂蛊,等凑齐七个,蛊成之日,便是我富贵之时。”他突然指向洞口,“你看,第七个来了。”
     三人回头,只见洞口探进个脑袋,是李警官的女儿小雅,她眼神空洞,嘴角挂着傻笑,一步步往密室里走,手里还攥着半只啃过的烤鹅,鹅肉上的人脸纹路对着她,像是在笑。
     “小雅!”赵阳想去拉她,却被尸傀拦住。斗笠人冷笑:“她爸爸断了我的财路,用他女儿来祭蛊,正好。”
     李承道突然往小雅脚下扔了张符,符纸燃起金光,小雅浑身一颤,眼神清明了一瞬,突然尖叫:“爸!救我!”
     这声尖叫像是惊醒了什么,最左边那口棺材里的尸傀突然停住动作,胸口的鹅毛针剧烈晃动,尸体的手指微微蜷起,像是在挣扎。林婉儿盯着尸傀的脸,突然想起刘姨给的焦布——那半只鹅的刺绣,针脚和这尸傀袖口缝补的线一模一样。
     “是老王头!”林婉儿大喊,“他的真魂被锁在尸傀里!”她掏出焦布,往尸傀胸口拍去,“老王头!你看看这是什么!张屠户骗了你!”
     焦布接触到鹅毛针的瞬间,突然燃起蓝火,尸傀发出痛苦的嘶吼,胸口的皮肤裂开,露出里面焦黑的骨头,而骨头缝里,竟嵌着半片烧焦的纸,上面写着“屠户欠赌债,欲夺秘方……”
     “啊——!”尸傀猛地抬起头,焦黑的脸上裂开个口子,露出里面的血肉,不再攻击他们,而是转身扑向斗笠人,“我杀了你!”
     斗笠人没想到尸傀会失控,慌忙拽红绳,却被老王头的尸傀死死抱住。密室里顿时乱作一团,另外三具尸傀没了操控,动作变得迟缓。赵阳趁机抱起小雅往洞口跑,林婉儿跟在后面,回头时看见老王头的尸傀正和斗笠人滚在一起,红绳缠在两人身上,燃起绿色的火苗。
     李承道最后一个出来,他用桃木牌在洞口画了个圈,符咒金光闪闪:“关不上了,只能用阳气镇住。”
     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照进密室,里面传来斗笠人的惨叫和老王头的嘶吼,最后归于沉寂。赵阳把小雅交给赶来的李警官,看着洞口渗出的黑汁在阳光下蒸发,突然觉得后颈发凉——他刚才在密室里,好像看见最右边那口没打开的棺材盖,动了一下。
     林婉儿摊开手心,焦布已经烧成了灰,只剩下半片烧焦的纸,上面的字迹能辨认出“乱葬岗”三个字。李承道望着城外的方向,桃木牌上的“镇魂”二字,像是渗出了血。
     乱葬岗的雾气散时,日头已歪西。赵阳把最后一捧糯米撒在黑陶坛子的碎片上,那滩化虫的黑水正滋滋冒烟,在泥土里蚀出个深褐色的洞,像张咧开的嘴。
     “账册最后那行字,”他捏着纸页边缘,指尖被朱砂染得发红,“‘引魂者,非独我也——老王头只是个跑腿的?”
     林婉儿蹲在老王头化灰的地方,手里的锁魂铃突然自己转了半圈,铃身刻着的鹅形图案对着城外的方向,发出细碎的颤音。“你听,”她把铃铛凑到耳边,“里面有声音,像是很多人在说话。”
     李承道正用桃木牌挑起黑香的灰烬,闻言抬头望向远处的群山。夕阳把山影拉得老长,其中最高的那座山尖,隐约有炊烟升起,可那地方明明是荒了几十年的“落鹅村”。
     “去落鹅村。”李承道的声音有些沉,桃木牌上的裂痕又深了些,“老王头账册里画的大符文,轮廓和那村子的地形能对上。”
     落鹅村的村口竖着块歪脖子石碑,碑上“落鹅村”三个字被风雨蚀得模糊,只剩下个歪歪扭扭的“鹅”字,像只伸长脖子的鸟。村里的土坯房大多塌了半边,屋檐下挂着风干的玉米和辣椒,却蒙着厚厚的灰,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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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劲。”赵阳踢开脚边的陶罐,罐口滚出颗生锈的铃铛,和烤鹅摊那只一模一样,“这些房子像是突然没人住的,灶台里还有没烧完的柴火。”
     林婉儿走进最气派的那间瓦房,正屋的供桌上摆着个神龛,里面没放牌位,只摆着只泥塑的鹅,鹅嘴里叼着七根细针,针尾系着红绳,红绳垂到桌下,缠在个上锁的木箱上。
     “这是‘养鹅祠。”李承道跟进来,指着神龛旁的壁画,画上一群人围着篝火跳舞,火里扔着只活鹅,鹅的眼睛处嵌着两颗红宝石,正盯着画外的人,“这村子以前信‘鹅神,用活人献祭,后来被官府查抄,才成了废村。”
     赵阳撬开木箱,里面是本更旧的账册,纸页都快烂了,上面的字迹和老王头的如出一辙,记录着每一次献祭的人名,最后一页画着张地图,标注着“藏蛊地——乱葬岗下”“引魂地——鬼市巷”“饲蛊人——王家世代”。
     “王家世代……”林婉儿突然想起什么,“老王头也姓王,他是这村子的后人?”
     话音刚落,村口传来铃铛声,“叮铃铃”的,一串接一串,像是有无数只铃铛在响。三人冲出瓦房,只见村里的土路上,不知何时站满了人影,都穿着灰扑扑的衣裳,脸上蒙着白布,手里牵着红绳,红绳的另一端拖在地上,缠向村西头的古井。
     “是尸傀!”赵阳拽出刀,这些人影的走路姿势和密室里的尸傀一模一样,只是皮肤没那么青灰,“他们在往井里去!”
     李承道往古井的方向跑,桃木牌在手里烫得吓人。井边围着十几个蒙白布的尸傀,正把什么东西往井里扔——是黑陶坛子,和乱葬岗那只一模一样,坛口的黑香还在冒烟。
     “阻止他们!”李承道甩出桃木牌,牌尖擦过个尸傀的脸,白布掉下来,露出张焦黑的脸,左眼是空洞的黑洞,右眼却亮得诡异——是老王头的脸!可不止一张,十几个尸傀,全是老王头的脸!
     林婉儿掏出所有符纸往空中撒,朱砂符纸在空中燃起金光,尸傀们动作一滞,可井里突然冒出股黑烟,黑烟里伸出无数只手,抓向最近的尸傀,把它们拖进井里,井沿的砖石上立刻渗出暗红色的水,像在流血。
     “井里是母蛊!”李承道大喊,“老王头只是子蛊,母蛊藏在井里,控制着所有尸傀和饲蛊人!”
     赵阳突然注意到尸傀手里的红绳,都通向神龛那间瓦房:“红绳的另一头在祠堂!”他转身往回跑,林婉儿紧随其后,两人冲进正屋,果然见神龛下的红绳在剧烈抖动,泥塑鹅的眼睛里,红宝石正往下淌血。
     “砸了它!”林婉儿抱起供桌上的香炉,狠狠砸向泥塑鹅。鹅像活了一样,突然张开嘴,发出尖细的嘶鸣,七根针从嘴里射出来,擦着林婉儿的耳边飞过,钉在墙上,针尾的红绳瞬间绷直,井边的尸傀们同时抬起头,白布下的眼睛齐刷刷看向瓦房。
     赵阳抓起神龛旁的铁锄,一锄砸在泥塑鹅的头上,泥块四溅,里面露出个铜制的小匣子,匣子里装着只干瘪的虫子,长着七只脚,正是食魂蛊的母虫,虫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和烤鹅摊的符文如出一辙。
     “就是它!”赵阳举起铁锄,正要砸下去,匣子突然自己打开,母虫“嗖”地飞出来,直扑林婉儿的脸。林婉儿情急之下,把手里的锁魂铃往前一挡,母虫撞在铃铛上,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竟被吸进了铃铛里。
     铃铛瞬间变得滚烫,林婉儿死死攥着,听见里面传来无数人的哭喊,有失踪者的声音,有老王头的嘶吼,还有个苍老的声音在念咒语,念的正是那害人的“食魂咒”。
     井边的尸傀们突然僵住,接着像被抽走骨头,瘫在地上,化成滩滩黑泥。李承道走到井边,往井里扔了张阳火符,符纸在井下燃起熊熊烈火,映得井口的砖石发红,隐约能听见母虫在铃铛里发出最后的惨叫,然后没了声息。
     夕阳彻底沉下去时,三人坐在村口的石碑旁。林婉儿把锁魂铃埋在碑下,铃铛入土的瞬间,村里传来“哗啦啦”的声响,是那些空房子在坍塌,扬起的灰尘里,似乎有无数人影在鞠躬,然后渐渐消散。
     赵阳把两本账册烧成了灰,灰烬被风吹向乱葬岗的方向。“所以老王头不是被张屠户操控,是他主动继承了村里的邪术,张屠户只是他找的替罪羊?”
     “他既是饲蛊人,也是被母蛊操控的傀儡。”李承道看着山尖最后一点光消失,“王家世代被母蛊控制,以为炼出食魂蛊能换阳寿,其实只是在给母蛊喂养料。”
     林婉儿突然指着赵阳的手腕,他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红印,像只鹅的形状,和张屠户胳膊上的刺青一模一样。赵阳吓了一跳,想去擦,红印却越来越深,最后变成个清晰的符文。
     “这是……”赵阳的声音发颤。
     李承道的脸色变了,他翻开自己的手掌,掌心也有个同样的红印,是刚才在井边沾上的黑泥留下的。林婉儿低头看自己的手心,同样的红印,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
     “母蛊死前,把最后的咒印传给了我们。”李承道的声音有些凝重,“它在说,饲蛊人,永远杀不完。”
     远处的群山里,不知哪个村子突然传来铃铛声,“叮铃铃”的,清脆又诡异,像在召唤,又像在回应。赵阳握紧了手里的铁锄,林婉儿摸了摸藏在袖袋里的符纸,李承道把那半块桃木牌重新握紧,指节泛白。
     夜风卷着灰烬掠过荒村,那些坍塌的土坯房里,似乎又亮起了微弱的火光,像有人在重新点燃灶台,准备烤那勾魂的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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