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指尖在石碑上微微发颤。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成碎片，34;是否继承誓言34;的机械音混着记忆里青铜觥的嗡鸣、凶宅厉鬼的尖啸，还有父亲留纸条时钢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他能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响，后颈的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衣领，像条冰凉的蛇。
苏檀的手突然覆上他手背。
她的指尖带着常年修复文物的薄茧，温度却比石碑更烫些：34;墨哥，你看。34;
他顺着她的目光低头——不知何时，她已将半块青铜镜塞进他掌心。
镜面蒙着层细密的铜绿，却在触碰的瞬间泛起涟漪，映出的不是他的脸，是雨夜里玄关的暖黄灯光。
记忆像被人扯开了线头。
十二岁的陈墨缩在被窝里，听见钥匙转动的咔嗒声，接着是重物拖行的闷响。
他扒着门缝往外看，只看见父亲佝偻的背影，后肩洇着暗红的血，手里攥着半块和掌心这面一模一样的铜镜。34;小墨睡了么？34;父亲突然回头，陈墨慌忙缩进被子，却在闭眼的刹那，看见父亲脸上的笑——不是平时哄他吃青菜的温和，而是某种决绝的释然。
34;啪。34;
苏檀的指尖轻叩镜面，涟漪碎成光斑。
陈墨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落了泪，镜面映出的画面已变成父亲的字迹：34;此誓非为你我，而是为众生。34;
34;这面镜是我在你父亲旧物里找到的。34;苏檀的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了什么，34;他修复敦煌古画时，画中女魂曾说过，39;铜镜照魂，照的是你最不敢面对的答案39;。34;她的拇指抚过他手背上凸起的血管，34;你现在心跳得很快，快得像要撞破肋骨——但你的眼睛很静。34;
陈墨猛地抬头。
苏檀的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火光，眉峰却平得像博物馆展柜的玻璃：34;我在敦煌见过太多人面对抉择时的眼神，有的躲闪，有的贪婪，有的恐惧。
但你...像当年你爹站在画前，说39;我来引她入轮回39;时的样子。34;
34;小苏说的对。34;
李长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墨这才注意到，老阴阳客不知何时已退到五步外，左手捏着镇魂钉，右手虚按在腰间的桃木剑上。
他的布鞋尖在青石板上碾出半道浅痕，说明刚才一直在小幅度踱步——这是陈墨跟他学驱邪时发现的习惯：李长生越紧张，越会用细微动作掩盖情绪。
34;守誓者的血契不是枷锁。34;李长生的拇指摩挲着镇魂钉的钉帽，青铜在他掌心磨得发亮，34;当年你爹来找我问39;活人进黄泉封印39;的法子，我骂他疯了。
他说39;我儿子才十二岁，总得有人把黄泉门的钥匙攥在活人手里39;。34;
老阴阳客突然咳嗽起来，指节抵着嘴闷声笑：34;现在想想，这老小子早把钥匙缝你骨头里了。
你看这石碑——34;他抬下巴点向碑面，34;八个血字刻的是39;若子归来，誓不可违39;，可底下压着的，是你爹用刀尖刻的39;墨儿，爹欠你一场童年39;。34;
陈墨的呼吸突然一滞。
他这才发现，石碑底部的血字缝隙里，确实嵌着几道更细的刻痕，像是用匕首划出来的，歪歪扭扭却笔力极重，正是父亲教他写作业时握笔的力道。
火舌在窗外噼啪作响，有火星子溅在窗框上，腾起一缕焦糊的青烟。
陈墨望着那缕烟，突然想起昨夜值勤时，展柜里的青铜觥突然发出怪鸣，他鬼使神差伸手触碰，系统第一次在脑海里响起；想起在凶宅里硬闯时，厉鬼的指甲划过他后背，疼得他咬破了嘴唇，却在系统提示里得到驱邪符篆；想起苏檀第一次见他时，用避阴玉替他挡下尸气，说34;你和你爹很像34;——原来所有选择的线头，早就在父亲失踪那
第342章 誓不可违，血契再燃[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