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第一脚踏上青石板时，后颈的汗毛突然根根竖起。
潮湿的风裹着青铜振鸣从台阶下灌上来，刮得他耳垂生疼。
苏檀的指尖还搭在他肩头上，隔着制服布料都能感觉到她掌心的薄汗——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当年在敦煌修复《飞天引魂图》遭遇画灵时，他也是这样被她掐着肩膀退到墙角的。
34;铭文在动。34;苏檀突然低喝。
陈墨顺着她的目光转向石壁。
那些歪歪扭扭的34;黄泉契约34;符号竟像活过来的黑虫，正顺着石纹缓缓爬动。
苏檀从随身的皮质公文包里抽出一本泛黄古籍，封皮上34;阴阳契录34;四个字被她用红绳捆得严严实实——这是她从海外带回来的敦煌莫高窟残卷副本，上次在古村阴婚事件里，正是靠这本古籍破解了冥婚的时间锁。
34;不是交易。34;她指尖抚过石壁上一道凸起的刻痕，34;是时间借贷。34;古籍翻到某一页，陈墨瞥见上面画着类似的符号，旁边批注着34;以阳寿为息，借未来之果34;。
苏檀的声音发颤，34;他们借的不是钱财或者力量，是...是别人人生里已经发生的39;结果39;。34;
李长生的桃木剑突然戳在地上。34;停下。34;他盯着前方，道袍下摆被穿堂风掀得老高，34;到头了。34;
陈墨这才发现台阶不知何时已经走完。
半塌的石室里积着半尺厚的灰，中央那具红漆棺木像块浸透血的礁石，棺盖斜斜卡在旁边，露出底下暗红的棺底——上面用新鲜的血写着一行字，墨迹还在往下淌。
34;你走不出我的影子。34;
陈墨的太阳穴34;突突34;直跳。
这是父亲失踪前给他发的最后一条短信内容，当时他蹲在派出所做笔录，手机屏幕亮起来的瞬间，他清楚看见发信人备注是34;爸34;，可等他回拨过去，号码显示是空号。
34;陈墨？34;苏檀的手从他肩头滑到他腕间，指尖冰凉，34;你脸色白得像张纸。34;
他张了张嘴，喉咙发紧。
李长生的桃木剑突然嗡鸣起来，剑身上的朱砂符泛起红光。
陈墨这才注意到空气在扭曲，像被扔进石子的水面，三个黑影正从中挤出来——青灰色的皮肤，眼眶里燃着幽蓝鬼火，左胸处别着半枚青铜面具，正是黄泉商盟的标志34;信使傀儡34;。
34;逆命咒...竟还能听见...34;中间那个傀儡开口时，声音像两块磨盘在互相碾压。
陈墨后槽牙咬得发酸，这声音他听过，是半年前在阴阳市诡局里，他亲手用驱邪符烧穿的那个分堂堂主。
当时那家伙在火里惨叫着说34;我们的主会记住你的选择34;，现在这声音却从傀儡喉咙里冒出来，尾音还带着点烧焦的糊味。
李长生的动作比陈墨的回忆更快。
他咬破指尖在地上画了个圈，鲜血刚触到地面就腾起白烟，34;站进圈里！34;他吼道，道袍被鬼风吹得猎猎作响，34;这是临时驱邪阵，撑不了多久！34;
苏檀拽着陈墨踉跄两步，刚踏进血圈，最近的傀儡已经扑过来。
它的指甲长得能勾住青砖，划过地面时迸出火星。
陈墨看见它脖颈处有道焦黑的痕迹——和半年前那个分堂堂主被符火烧出的伤口形状一模一样。
34;它们不是灵体！34;陈墨突然喊。
他胸口的系统碎片虽然脱落了，但系统提示音
第320章 暗流再起，旧敌重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