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彻底沉下来时,路灯次第亮起,在工作室门口投下暖黄的光晕。
林观鹤的外卖服衣角被风掀起,露出腰后那柄裹着红绸的桃木剑,剑穗上还沾着半块糖渣——是方才帮小玲包糖饼时蹭上的。
云知夏站在他身侧,草莓发卡随着呼吸轻颤,像颗不肯融化的甜莓。
“观鹤哥哥。”
小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小颤抖。
林观鹤转头,就见扎着双马尾的姑娘端着纸杯,杯口飘着白汽,指缝里还粘着星星点点的糖霜,“刚煮的桂圆红枣茶,您喝两口暖暖。”
他伸手接杯,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时顿了顿——这温度和方才三百六十二块糖饼出炉时的热气,和李老板举着手机打灯时额角的汗,和王奶奶举着擀面杖喊“加油”时发颤的尾音,原来都是同一种热度。
“谢了小玲,”
他故意用轻松的调子,“等会要是我被邪物吓怂了,你可得拿擀面杖来救我啊。”
“才不会!”
小玲急得耳朵尖都红了,指尖无意识揪着围裙角,“昨天看您用雷符劈穿墙里的怨鬼,我...我直播时弹幕都刷疯了,说您是最帅天师!”
她突然压低声音,眼睛亮得像沾了糖的玻璃珠,“其实...我刚才偷偷在每个糖饼里塞了颗枣,老一辈说枣子能压邪...”
云知夏忽然轻轻碰了碰林观鹤的手背。
他侧头,就见她垂着眼,手指攥着他塞的隐身符,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我也...在糖饼馅里多放了朱砂粉。”
声音轻得像糖丝,“上次你说朱砂能镇阴,我...我怕不够,又磨了半块老朱砂。”
林观鹤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三小时前,云知夏蹲在灶台前揉面,额发沾着面粉,抬头冲他笑时眼睛弯成月牙:“观鹤哥哥你看,面发得像云朵一样软。”
想起她揉面时被擀面杖压红的指尖,想起她偷偷往糖馅里多撒朱砂时,耳尖那抹不自然的红。
系统面板突然在视网膜上跳动:【距离子时还有8分钟,地道口阴煞值15%】。
他摸了摸口袋里那张旧糖纸——是云知夏小时候攒的,边角都磨出了毛边,却还留着淡淡的甜香。
这甜香混着晚风钻进鼻腔,比任何符咒都让他安心。
“夏夏。”他轻声唤她。
云知夏抬头,路灯在她眼底碎成星子。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指腹擦过她眼角沾的一点糖霜,“等会不管听见什么,都别往巷子口跑。”
他拍了拍她揣着隐身符的手,“我敲你手心三下,你再撕符,记住了?”
云知夏用力点头,发顶的草莓发卡跟着晃:“我记住了。”
她忽然踮脚,把什么塞进他外衣口袋,“刚才烤糖饼时多留的,是...是枣泥馅的,你要是饿了...”
远处传来三轮车的铃铛声,是老张载着最后一批糖饼拐出巷子了。
直播的手机还在小玲手里亮着,弹幕像潮水般涌过:“鹤哥加油!”“糖饼镇邪冲鸭!”“夏夏要等鹤哥回来吃最大的糖饼啊!”
林观鹤望着货车尾灯连成的红线消失在街道尽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他转头,就见巷口的阴影里晃着几个身影——李老板的格子衬衫很显眼,后面跟着穿酒吧制服的小红,小杰抱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袋,连总说“年轻人胡闹”的老顾客张叔都来了,手里还提着个保温桶。
“咳。”
李老板清了清嗓子,把保温桶往林观鹤怀里塞,“酒吧冰鲜柜里还有半打黄酒,我让小杰热了。”
他别过脸,耳尖有点红,“那啥...苏妲昨天托人带话,说要是你赢了,她酒吧免单三个月。”
小红挤到前面,举着个银晃晃的东西:“这是我奶奶传的银锁,说能挡煞!”
她歪头笑,“观鹤哥哥戴着吧,比你的桃木剑还好看。”
小杰把帆布袋拉开条缝,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符咒——是用酒吧点菜单画的,边角还印着“龙舌兰特调38元”的小字:“我跟隔壁书法班的大爷学了三天画符,虽然没你画的厉害...但总能撑个十秒吧?”
林观鹤低头看着怀里的保温桶,黄酒的香气混着糖饼的甜,在夜风里散成一片暖雾。
他听见云知夏在身侧吸了吸鼻子,看见小玲举着直播手机的手在抖,看见李老板喉结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子时倒计时5分钟,阴煞值12%】。
林观鹤摸了摸口袋里的枣泥糖饼,又碰了碰腰间的桃木剑。
这次他的心跳依然快得像擂鼓,但不再是一个人在擂——三百六十二块糖饼的甜,半打黄酒的暖,还有身后这些带着温度的目光,正和他一起,把所有的光,都捧到了邪物跟前。
巷子口的路灯突然晃了晃,投下一片摇晃的影。
林观鹤抬头,就见李老板身后,夜都酒吧的招牌在黑暗里亮了起来——那盏他之前总说“太招摇”的霓虹灯,此刻正明晃晃地照着这群人,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根斩不断的绳,捆着所有的热,所有的暖,往那即将到来的决战里,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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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观鹤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保温桶的铜盖,黄酒的暖意透过掌心往血管里钻。
李老板的格子衬衫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印着“夜都酒吧十周年”的文化衫——那是三年前苏妲硬塞给老员工的,他总说土得掉渣,此刻却穿得周正。
“老张头的保温桶底还垫着热毛巾。”
第317章 决战前的集结[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