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递的奶糖,甚至上次被他救下的校园女生,追着他塞了把草莓糖。
那些糖都被阮雪收在抽屉里,说“要留着画最甜的符”。
他突然提起帆布包,“走,去糖厂旧址。”
“现在去看密道。”
阮霜挑眉:“不是说明天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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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月亮最圆,阴脉走得最明。”
他冲阮雪眨眨眼,“再说...万一那东西今晚就等不及要甜了呢?”
阮雪立刻跳起来要跟,被阮霜按回椅子:“你留着画符——把观鹤哥哥的橘子软糖符再画三张。”
她转身时,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这是我新配的醒神散,沾在符纸上能防怨气入体。”
中医馆的木门在身后吱呀关上,林观鹤跟着阮霜往巷口走。
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青石板上。
他摸出阮雪塞的橘子软糖含进嘴里,甜从舌尖漫开,混着夜风里若有若无的桂花香。
糖厂旧址的铁栅栏锈得厉害,林观鹤单手一推就开了。
断墙上爬满野蔷薇,在月光下像道粉色的瀑布。
阮霜的银簪突然发出轻鸣,她的脚步顿在第三块青石板前——资料里标着“第三块糖缸下”的位置。
“在这儿。”
她蹲下身,指尖抚过石板缝隙里的青苔,“石板下有活扣。”
林观鹤弯腰去扳,锈迹簌簌落了一手。
当石板被掀开的刹那,地底涌出一股甜腻的风,混着陈糖发酵的酸,直往喉咙里钻。
他摸出手机打光,地道口垂着根麻绳,绳结上沾着暗褐色的痕迹——像干了的糖蜜。
阮霜的银簪突然爆发出幽蓝的光,照亮地道深处。
林观鹤顺着光看过去,只见地道尽头有口一人高的糖缸,缸身爬满暗红色的纹路,像凝固的血。
缸顶压着块石板,刻着歪歪扭扭的“甜糖”两个字。
“是女娃刻的。”
阮霜轻声道,“笔锋像七八岁的孩子。”
林观鹤的心跳突然加快。
他想起资料里那张照片,小女孩的羊角辫上扎着红绸,和糖缸上的红漆纹路颜色一模一样。
手机屏幕亮起,是萧宁的新消息:“刚查到,五十年前糖厂厂长就是照片里的男人——秀芬的爸爸。”
地道里的风突然变了方向,甜腻里透出一丝苦。
林观鹤摸出阮雪画的引甜符,蜂蜜在月光下泛着金。
符纸刚展开,糖缸方向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有人用指甲刮玻璃,又像小孩抽抽搭搭的哭声。
“糖糖...苦了...”
那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林观鹤的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想起今早墙根的纸灰,想起阮雪本子上画的“甜符三重奏”,想起小云在资料里写的“解怨,需以情为爆”。
“别怕。”
他对着地道深处轻声说,“明天,我们给你带最甜的糖。”
阮霜的银簪光更亮了些,照见糖缸旁有个小布包。
林观鹤弯腰捡起,打开是半块发黑的糖,用旧红绸包着。
绸子上绣着朵小桂花,和阮雪发辫上的一模一样。
“是秀芬的。”
阮霜的声音里有了温度,“王奶奶说过,女娃总把糖藏在红绸包里,说‘等爸爸回来,分他最甜的那颗。”
林观鹤把红绸包小心收进怀里,甜符在指间被攥出了褶皱。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混着地道深处若有若无的抽噎,像极了阮雪被鬼吓哭时,还抽着鼻子说“姐姐抱抱”的模样。
“走。”
他拉着阮霜往回走,“明天,我们带它吃最甜的糖。”
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断墙上,像两株并肩的树。
林观鹤摸出手机,给阮雪发消息:“把橘子软糖符多画五张——要最甜的那种。”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的脸,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住。
他知道,明天的糖厂窖藏库里,会有最甜的战争。
而这场战争里最厉害的武器,从来不是符咒或法剑——是那些藏在糖纸里、红绸里、旧照片里的,最普通的,人间的甜。
风从巷口吹过来,带着远处糖画摊的甜香。
林观鹤吸了吸鼻子,把红绸包贴在胸口。
那里有阮雪画的符纸,有萧宁准备的甜弹,有小云抄的资料,还有...五十年前没送出去的那颗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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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糖厂旧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