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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解释[1/2页]

农家喜宝 豆豆福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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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霜以为惊云是因为儿时就不爱说话,其实不然,惊云小时候是爱说笑的,就算是少年时,家里也总是传出惊云的欢笑声。
     惊云时候经常骑在他爹肩膀头上去赶大集。
     那时家里的布坊虽说没有扩大,但挣得也比种地的多,金老头在一众平民百姓中还是颇有点面子的。
     他爹领着他上集,小贩们都会尊称金老头一声金老爷,连带着惊云都会被叫一声小少爷。那时候金老头的头总是高高的,背挺得笔直,惊云骑在他爹脖子上也跟着仰起脖子笑。
     原本日子过的滋润又幸福,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惊云曾经想过,为什么好好的日子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最终一切的解释,就只能说各人有各路,各人要吃各苦。
     这一年的暴富叫金老头染上了赌瘾。
     起初只是邻里间的小赌怡情,几枚铜钱换来片刻消遣,那些人招呼着金老头:“金老爷家大业大,来玩几把松快松快。”金老头就搓搓手,呲着牙花子去了。
     赌桌如同噬人的泥沼,一旦踏入,便再难抽身。
     铜钱变成了碎银,碎银变成了元宝……金老头砍麻,沤麻,纺线,织布得来的血汗钱,被他那双粗糙的大手,如同废纸般大把大把的拍在了嘈杂的赌桌上。
     等金家发现的时候,家中账目早已亏空,债台高筑。
     金老头深陷赌瘾,早已六亲不认,眼中只有骰子和牌九。弟弟有模有样的跟着学,也开始游手好闲,沾染恶习。
     妹妹爱上了一个穷书生,沉浸在与穷书生的风花雪月里,对家中困境视若无睹。
     母亲终日以泪洗面,除了哭泣,束手无策。
     惊云成了家里唯一的顶梁柱。
     有时候惊云想:这果真都是因为钱吗?如果家里不曾攀上长生轩,不曾经历这场暴富的幻梦……那个靠自己的双手受人尊敬的金老头就还在?那个温暖安宁的家就还在?
     还是说……那些贪婪放纵的种子,早已深埋在此,只是被骤然涌来的财富浇灌,才疯狂地破土而出?他……是不是一直活在一种虚假的平静里,从未真正看清过?
     然而没有人给他答案,惊云只能靠自己的直觉去叫家里摆脱泥潭。
     他冲进赌坊,从赌桌旁将双眼浑浊满身污秽的亲爹拖回家,无视母亲在门外撕心裂肺的哭求,把他爹锁在柴房里。
     自己四处奔走,低声下气地求人,变卖家中所有能变卖的东西。华丽的衣裳、摆件,梨花木打的床,小叶紫檀的桌子、雕花的柱子,母亲的首饰,甚至是他自己曾经珍视的佩玉……一块块、一件件,如同剜肉剔骨般,一件不留的换取银钱。
     他把妹妹强行关在家里,不叫她与那个穷书生来往。
     又把弟弟押送到县里的书院,塞给先生一笔束修,恳求先生严加看管,只求他能学点正经本事。
     金家赖以起家的布坊,如今也是堆烂摊子,由于发不出工钱,布坊里的伙计大多都跑了,布坊里的伙计早已跑了大半,临走时还不忘顺手牵羊,将值钱的布料席卷一空。
     剩下的多是布坊里的老人,念着旧情勉强支撑,却也人心惶惶。现在金家的布坊,不过是个死气沉沉空壳子。
     惊云把家中仅剩下的积蓄给长工发了工钱,又软声相劝,求叔伯再撑一撑,好歹把布坊重新再运作起来。
     他白天要在濒临倒闭的布坊里疲于奔命,晚上回到家中,又要面对父亲的谩骂,母亲的哀泣,妹妹的怨恨哭闹,以及书院先生派人来告状说弟弟又逃学了……他管了这个,顾不了那个,心力交瘁,日夜不得安宁。
     慢慢的,惊云就不爱说话了,他也笑不出来了。可日子还得过,他还是金家人,往前十几年,他爹娘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了他,所以他得撑起这个家。
     虽说忙碌又痛苦,但好歹肉眼可见的,日子正走慢慢上正轨。
     他爹也慢慢的平静下来,不再整天癫狂的谩骂,有时隔着门板教惊云做生意,又说哪些人曾经受过他的恩惠,哪些人借过钱。
     “大根儿……那批新进的苏青料子,得先过水……不然缩得厉害……”
     “城西瑞祥记的王掌柜早年欠过咱家一个人情,你去找他,或许能赊点染料。”
     “还有笔账是城南吴家借的,他去年在码头摔断了腿,怕是还不上了...”
     这些话语断断续续,像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挣扎着浮出水面,试图抓住一根稻草,提醒着惊云,门后锁着的不只是一个赌鬼,也曾是那个仰着头,叫他骑在脖子上带他赶集,教他识布,撑起整个家的父亲。
     但金老头不知道,布坊的料子都被拿走抵工钱了,能求的人惊云都去求了。
     但惊云只是听着,什么都没说。
     母亲也跟着在门外听,泪流满面,再次恳求:“根儿……你看,这都许久了,你爹他也清醒了……就放他出来吧,咱一家人以后好好的。”
     惊云站在门外,听着门内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心中翻江倒海。他沉默良久,最终,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再等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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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惊云是对的,他娘没有听话,放他爹出来了。出来后的金老头又变成了赌鬼,他借了贷,输光后又把妹妹燕儿赌了进去。
     长生轩的管事来的时候家里正在闹,娘揪着爹的头发厮打,妹妹站在院儿里哭骂。
     院东墙外有棵老桃树,在惊云小时候就在那了,老桃树生的茂密粗壮,他娘说这桃树是他们家的守护灵,保佑家里安康顺遂的。
     惊云想要独处的时候就喜欢躺在桃树的枝丫睡觉。
     他躺在树上,双手枕在脑袋后面面朝着天空。茂密的枝叶挡住了他的身形,他冷眼看着下面的一切,看他爹抱着那个女子的大腿哭,眼泪鼻涕全蹭在了人家的衣服上,一点尊严都没有,惊云心中五味杂陈。
     他真的没有办法了,他真的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了,他拼尽全力去拉回父亲,去保护家人,去挽救这个家……可结果呢?他变卖了所有能卖的东西,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布坊刚刚艰难地重新转动起来,家里……真的连一个铜板都掏不出来了!
     他最后的打算,是让妹妹燕儿赶紧嫁给那个穷书生,走得远远的,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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