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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奔向你的路上[1/2页]

一生走到老 邢成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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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成义躺在床上,手里还攥着那个印着“素味斋”的打火机,冰凉的金属壳子被手心的温度焐得渐渐有了暖意。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钻进来,在墙上描出一道细长的银线,像老家屋檐下挂着的冰凌子,看着清冽,却藏着点温柔。他想起刚才在台球厅,陈露为了打进球差点趴在球桌上,裙子沾了灰也不在意;李萌萌举着手机拍照时,辫子梢扫到他脸上,痒丝丝的;苏清远递保温杯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像触电似的缩了回去,耳根红得像抹了胭脂。这些画面在脑子里转来转去,像锅里翻腾的菜,咕嘟咕嘟冒着热乎气。
     后半夜他醒了一回,听见隔壁宿舍熊立雄的呼噜声,还有远处马路上汽车驶过的动静。摸了摸枕头底下的手机,屏幕亮起来,显示凌晨三点。他点开那张在台球厅拍的合照,照片里的自己笑得有点傻,嘴角咧到了耳根,陈露正扒着他的肩膀,李萌萌的辫子在他胳膊上扫来扫去,苏清远站在最边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镜头,徐涛的剪刀手比得歪歪扭扭,熊立雄举着手机的胳膊还没放下。他盯着照片看了半天,手指在每个人脸上轻轻点过,心里头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当当的,又酸又软。
     天快亮时,他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又回到素味斋的后厨。李厨站在灶台边,手里拿着长柄勺敲他的锅沿:“炒糖色要小火,急啥?跟你追红梅似的,毛手毛脚!”陈露在旁边切菜,菜刀“当当”地响,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徐涛蹲在地上择菜,时不时抬头跟他说两句笑话;李萌萌和苏清远在擦桌子,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们身上,像镀了层金。他站在灶台前,颠着锅,糖醋里脊的香味飘满了整个后厨,恍惚间,王红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成义,我来看你了。”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邢成义赶紧爬起来,叠被子时还保持着在部队的习惯,叠得方方正正像块豆腐。他把陈露给的酱菜装进包里,李萌萌的笔记本揣在怀里,苏清远的保温杯灌满了热水,最后把那个打火机塞进裤兜,指尖碰到时,还能想起熊立雄塞给他时的样子。收拾完行李,他站在宿舍中央,环顾了一圈——墙上还贴着他刚来时贴的菜谱,字迹被油烟熏得有点模糊;床底下的盆里,还放着上次李萌萌帮他洗的围裙;窗台上,苏清远给他的那盆绿萝,叶子又抽出了新的嫩芽。他走过去,摸了摸绿萝的叶子,心里默念:“我走了啊。”
     下楼时,碰见徐涛去后厨上班,看见他背着包,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他的胳膊:“路上小心,到了总店给我们报个信。”邢成义点点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憋出一句:“你也保重。”走到巷口,陈露和李萌萌正站在早点摊前,看见他,赶紧把手里的油条塞给他:“刚炸的,趁热吃。”李萌萌眼睛红红的,却笑着说:“邢哥,到了金沙,别忘了给我们寄明信片。”陈露在旁边捅了她一下:“说啥呢,等邢哥站稳脚跟,咱们去金沙看他和王红梅!”
     邢成义咬了口油条,烫得直哈气,心里却甜得很。他把油条揣进兜里,朝着众人挥了挥手:“我走了!”转身往公交站走时,听见身后陈露喊:“邢成义,要是王师傅欺负你,回来告诉我们,我们去掀他的桌子!”他笑着回头,看见李萌萌在抹眼泪,苏清远站在早点摊的柱子后面,正偷偷往他这边看,见他回头,赶紧把脸转了过去。
     公交车来了,邢成义挤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车开时,他看见陈露她们还站在巷口,朝着他挥手,像几棵在风里摇晃的向日葵。他把脸贴在玻璃上,看着素味斋的招牌越来越远,最后缩成一个小小的红点,心里头忽然空了一块,但很快又被另一种期待填满——他仿佛已经看见中店金沙食府的大门,看见王红梅穿着红色羽绒服站在门口等他,看见莫师傅在灶台边朝他招手,看见那些热气腾腾的日子,正像刚出锅的馒头,冒着白花花的热气,朝着他扑面而来。兜里的油条还带着温度,像揣了个小小的太阳,暖得他心里头,也跟着亮堂起来。
     邢成义背着蓝布包挤上300路公交车时,亮马桥的早高峰刚起头。车窗外,亮马河的水泛着灰蓝,岸边的银杏叶黄得透亮,被风卷着往路面上飘,像撒了把碎金子。站台边的写字楼直插云霄,玻璃幕墙反射着朝阳,晃得人眼睛发花,穿西装的年轻人攥着咖啡杯往楼里冲,步子快得像踩着风火轮。
     “往里挤挤嘞!”售票员大姐嗓门亮得像喇叭,手里的票夹“啪嗒啪嗒”响,“下站三元桥,有下车的提前挪步!”
     邢成义被挤在后门边上,蓝布包的带子勒得肩膀生疼,包里的菜刀隔着帆布硌着腰。他往窗边挪了挪,看见路边的报刊亭支着“京华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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