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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被粉饰的圣徒[2/2页]

罗刹国鬼故事 溜达的Chiv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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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来,车顶的灯箱在风雪中明明灭灭。是空车!尼古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疯狂地挥舞着手臂,嘶哑地喊着:“停车!求求你!停车!”
     出租车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带着刺耳的刹车声,滑行着停在了他面前。尼古拉用冻僵的手猛地拉开后车门,几乎是滚了进去,嘶吼道:“快开车!随便去哪!快!”
     司机,一个满脸倦容、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这个浑身是雪、狼狈不堪、满脸极度恐惧的乘客,又警惕地看了看车外白茫茫的风雪和那片死寂的荒地,什么也没问,猛地挂挡,车轮在积雪中空转了几下,溅起一片雪泥,终于挣扎着冲了出去,迅速消失在狂暴的风雪幕布之后。车子颠簸着驶远,尼古拉瘫在后座上,剧烈地喘息着,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他颤抖着,鼓起最后一丝勇气,扒着结冰的后车窗向外望去。
     风雪茫茫,那片荒地迅速被抛在后面。但就在出租车加速离开的瞬间,透过翻卷的雪幕,他清晰地看到——荒地中央,那个他刚才瞥见的、以为是雕像的轮廓,根本不是什么雕像!那是一个真实的、高大的、穿着厚重深色大衣的人影,骑在一匹同样高大的、毛色深暗的马上!人影背对着他,姿态僵硬,一动不动地面向着他刚才奔来的松林方向,如同一个沉默的守望者,又像一个冰冷的裁决者。而在那骑马人影的不远处,靠近松林边缘的雪地里,另一个轮廓静静地矗立着——那个穿着灰色工作服、戴着巨大防毒面具的瘦高身影!他依旧无声无息,玻璃目镜似乎正“望”着出租车远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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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古拉猛地缩回头,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冲上头顶,比车外的暴风雪还要冰冷百倍。那不是幻觉。那荒地里无声矗立的骑马者,又是什么?他蜷缩在冰冷破旧的后座上,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身体筛糠般颤抖。出租车引擎的轰鸣和车身的颠簸此刻成了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慰藉,载着他驶向未知的、但至少暂时逃离了那片林间地狱的前方。车窗外的暴风雪依旧肆虐,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辆黄色的小车,在无边无际的白色恐怖中艰难穿行,如同汪洋中的一片枯叶。
     寒流如同西伯利亚的幽灵,盘踞在诺夫哥罗德上空,将每一口呼吸都冻成白色的冰晶。尼古拉·彼得罗夫裹紧了他能找到的所有衣物,像一头受伤后舔舐伤口的困兽,在宗教事务委员会分配给他的那间狭小、冰冷的临时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松林中的遭遇像一个无法驱散的噩梦,防毒面具人那无声的凝视和荒地中央神秘的骑马者影像,日夜啃噬着他的神经。但他没有时间恐惧。奥列格·托洛茨基,或者说列昂尼德·斯米尔诺夫,那具躺在愚蠢的圣徒修道院华丽棺椁里的腐败躯体,其生前编织的庞大罪恶蛛网,正随着尼古拉不顾一切的挖掘而逐渐显露出狰狞的全貌。那些冰冷的数字、伪造的文件、精心设计的资金流向,如同一条条毒蛇,最终都指向同一个贪婪的核心。
     铁证如山。在委员会主席伊格纳季耶夫将军——一个有着花岗岩般冷硬面孔和锐利鹰眼的老人,在他亲自坐镇下,一场迅疾如冬日寒流的收网行动展开了。国家机器的齿轮开始冰冷地转动。
     警察首先突袭了“北方之星”投资基金位于市中心的豪华办公室。玻璃门被强行破开,穿着制服的警员涌入,惊愕的职员被控制。基金经理,一个油头粉面、试图用蹩脚法律术语抵抗的家伙,在伊格纳季耶夫将军亲自出示的、盖着最高检察院钢印的冻结令面前,瞬间面如死灰,瘫软在真皮座椅上。电脑被查封,服务器被扣押,那些记录着无数信徒血汗钱如何被“合法”地转化为索契庄园、豪车和情妇账户上巨额数字的文件,暴露在日光灯下。
     与此同时,另一队警察包围了诺夫哥罗德郊外森林边缘那栋属于“列昂尼德·斯米尔诺夫”的豪华别墅。柳德米拉歇斯底里的尖叫和咒骂声穿透了双层隔音玻璃。她试图用身体挡住搜查的警员,昂贵的丝绸睡袍在拉扯中被撕破。警察面无表情地推开她,如同推开一件碍事的家具。在别墅隐藏式保险柜的深处,除了成捆的现金、珠宝首饰,更找到了几份关键的户籍证明原件——清晰地记录着“列昂尼德·斯米尔诺夫”的出生年月、父母信息(当然都是伪造的),以及他与柳德米拉、安娜的婚姻登记文件!重婚罪的铁证,冰冷地躺在天鹅绒衬垫上。
     对叶卡捷琳娜和奥尔加的询问则充满了无声的交锋。叶卡捷琳娜在审讯室里依旧维持着芭蕾舞者的高傲姿态,指尖夹着烟,眼神轻蔑,试图用含糊其辞和社交圈子的压力来搪塞。但当审讯官面无表情地将一叠照片推到她面前——照片上是她与“列昂尼德·斯米尔诺夫”在索契庄园泳池边、在维也纳歌剧院包厢里的亲密合影,以及她名下画廊大笔资金注入“北方之星”的记录——她指尖的香烟终于颤抖着掉落在地毯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印记。奥尔加则更为强硬和狡猾,她聘请了昂贵的律师,试图将一切经济往来解释为“合法的商业投资”和“朋友间的借贷”。然而,当审计人员将她名下数家高档时装店连续数年的亏损财报与“列昂尼德·斯米尔诺夫”私人账户对其持续不断的、远超正常商业逻辑的“注资”流水并排放在一起时,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可笑。她精心构筑的防线开始崩塌,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真实的恐慌。
     最小的薇拉,在警察找上门时,几乎崩溃。她蜷缩在公寓的角落,哭得浑身发抖,没有律师在场,恐惧彻底压垮了她。她断断续续地、前言不搭后语地供述了午夜别墅聚会的内容,提到了奥尔加那句阴冷的威胁——“有些东西不该存在…有些人…不该说话…”这成了指向奥尔加企图销毁证据、甚至可能策划更可怕行动的关键证词。
     最核心的战场,自然是愚蠢的圣徒修道院本身。在尼古拉的指引下,一队由经济犯罪调查专家和网络技术人员组成的队伍进驻了修道院阴森的财务室。修士们被要求远离。高级修士们阴沉着脸,在远处走廊的阴影里投来敌视的目光,口中念念有词,不知是在祈祷还是在诅咒。技术专家们拆开了那些看似普通的电脑主机,在硬盘的加密分区深处,找到了被删除但尚未完全覆盖的原始账目数据库。那些赤裸裸的记录触目惊心:信徒们奉献的每一笔“修缮费”、“孤儿救助金”、“灯油钱”,都精确地对应着被转出的日期和金额,最终目的地无一例外是奥列格/列昂尼德的私人账户或他控制的空壳公司。挪用资金的路径,如同地图上的红色箭头,清晰得刺眼。尼古拉更是在一个极其隐蔽的、伪装成存放圣器(几件破旧的铜烛台)的壁龛暗格里,发现了几本至关重要的账外流水手抄本。纸张已经发黄变脆,上面的字迹是奥列格本人特有的、带着一种浮夸装饰性的笔迹。里面记录着更早期、更无法无天的交易:直接出售修道院名下的古老林地;将信徒捐赠的、用于铸造新钟的贵金属中饱私囊;甚至有几笔标注为“特别奉献”的资金,直接流向了当时负责某些宗教场所审批的关键官员…时间跨度之长,金额之巨,令人窒息。每一页发黄的纸张,都散发着浓重的腐朽和罪恶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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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所有证据链最终闭合,形成一座无法撼动的铁证之山时,诺夫哥罗德市检察院发布了那份震动全俄的官方通报。通报措辞严厉,如同冰冷的法槌敲下:
     “前诺夫哥罗德愚蠢的圣徒修道院主教奥列格·列昂尼德维奇·托洛茨基(世俗化名:列昂尼德·瓦西里耶维奇·斯米尔诺夫),在生前长期、系统性实施严重犯罪行为:
     一、 触犯《罗刹国联邦刑法典》第170.2条(伪造证件罪):为掩饰其奢靡堕落生活及经济犯罪,长期非法持有并使用双重户籍及身份证明文件(“奥列格·托洛茨基”及“列昂尼德·斯米尔诺夫”),欺骗国家机关及宗教组织。
     二、 触犯《罗刹国联邦刑法典》第158条(重婚罪):利用其非法取得的“列昂尼德·斯米尔诺夫”身份,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指其宗教身份所要求的独身状态),先后与柳德米拉·K、安娜·M等多名女性登记结婚,并育有非婚生子女。
     三、 触犯《罗刹国联邦刑法典》第160条(挪用资金罪)及第159条(诈骗罪):在担任愚蠢的圣徒修道院主教期间,利用职务便利,大肆窃取、挪用、侵占本属于宗教团体及广大信众的巨额财产(包括但不限于信徒奉献金、土地出售款、专项资金等),数额特别巨大(初步审计超过十亿卢布),用于其个人奢靡生活(购置多处豪华房产、车辆、游艇、珠宝)及供养情妇。其行为严重亵渎宗教信仰,践踏法律尊严,造成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
     鉴于犯罪嫌疑人奥列格·托洛茨基(列昂尼德·斯米尔诺夫)已死亡,依据相关法律,不再追究其刑事责任。但其非法所得财产,将依法予以追缴。对其生前涉嫌的行贿等关联犯罪,及其他涉案人员(柳德米拉·K、奥尔加·P等)的调查与起诉程序,正在进行中。”
     通报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死水般的诺夫哥罗德乃至全罗刹国掀起了滔天巨浪。报纸头版充斥着“愚蠢的圣徒的双面人生”、“信仰殿堂的硕鼠”、“金粉下的腐朽”等耸人标题。电视新闻滚动播放着警察查封别墅、豪车、游艇的画面,以及柳德米拉等人被带上警车时狼狈不堪的特写。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纷纷,震惊、愤怒、嘲讽、幻灭的情绪交织弥漫。昔日神圣庄严的愚蠢的圣徒修道院,此刻大门紧闭,门口被记者和看热闹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仿佛一座突然被揭开了华美盖子的巨大坟墓,里面散发出的恶臭令整个城市窒息。信仰的殿堂轰然倒塌,只剩下金钱和欲望的残垣断壁,暴露在罗刹国冰冷刺骨的冬日天光之下。愚蠢的圣徒的金粉,在凛冽的寒风中簌簌剥落。
     通报发布后的第七天,一个同样被酷寒笼罩的深夜。愚蠢的圣徒修道院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阴影,匍匐在诺夫哥罗德城外的雪原上。所有的喧嚣似乎都已远去,记者散去,人群离开,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寂静和深入骨髓的寒冷。修道院沉重的橡木大门紧闭,门上古老的圣像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在修道院最底层,一个罕为人知的巨大空间里,审判正在以一种超越世俗法庭的方式进行。这里不是庄严的法庭,而是修道院古老的地窖,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支撑着上方宏伟教堂的地下基石所在。空气冰冷刺骨,弥漫着浓重的、几个世纪沉淀下来的泥土、霉菌、石蜡和一种若有若无的防腐药草混合的气味。空间异常空旷而高耸,粗大粗糙的石柱如同巨人的肋骨,支撑着上方教堂那令人窒息的重量。墙壁是未经修饰的原始岩石,冰冷坚硬,上面覆盖着一层滑腻的冷凝水珠。光线来自墙壁高处几个狭小的、如同射击孔般的通气窗透进来的惨淡月光,以及地面上零星的、插在生锈铁烛台上的蜡烛。烛火在冰冷的空气中摇曳不定,光线微弱,只能照亮周围一小圈地面,将更多的空间留给深邃的、跳动的阴影。巨大的石柱在摇曳的烛光下投下扭曲变形的、如同巨兽爪牙般的黑影,仿佛随时会活过来,攫取在场的生灵。
     尼古拉·彼得罗夫站在一根冰冷的石柱旁,他是唯一被“允许”在场的生者见证者。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带到这里来的。记忆的最后片段是他在临时住所的床上辗转反侧,窗外寒风呼啸。接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冰冷倦意淹没了他。再睁眼,便已身处这阴森的地窖。他裹紧单薄的衣服,身体因寒冷和一种超越理性的恐惧而剧烈颤抖。他看到了那些“被告”。
     奥列格·托洛茨基,或者说列昂尼德·斯米尔诺夫那涂脂抹粉的尸体,并没有躺在华丽的棺椁里。他那臃肿、僵硬的躯体被剥去了象征身份的金线法衣,只裹着一件粗糙的、沾满泥土的麻布尸衣,像一袋腐烂的谷物,被随意地丢弃在冰冷潮湿的地窖中央。他脸上那层厚重的脂粉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诡异,悲悯威严的假笑凝固在死亡之上,空洞而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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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周围,或站或跪或瘫坐着的,是柳德米拉、叶卡捷琳娜、安娜、奥尔加和薇拉。她们同样被剥去了奢华的外衣,穿着粗糙、单薄的囚服般的灰布衣服,在刺骨的寒冷中瑟瑟发抖。柳德米拉昔日猩红的嘴唇毫无血色,头发散乱,眼神呆滞地瞪着地上奥列格的尸体。叶卡捷琳娜挺直的脊背彻底垮塌,蜷缩着,仿佛想把自己藏进阴影里。安娜抱着自己的膝盖,无声地流泪,眼泪在冰冷的脸颊上几乎瞬间结冰。奥尔加低着头,灰白的头发遮住了脸,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她内心的崩溃。薇拉则像受惊的兔子,紧紧挨着安娜,惊恐万状地扫视着周围深不可测的黑暗和那些如同活物的阴影。她们昔日精心维护的美丽、优雅和傲慢荡然无存,只剩下被彻底剥光后的恐惧、麻木和绝望。没有人说话,只有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压抑的啜泣和蜡烛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在这死寂的地窖中被无限放大。
     尼古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地窖最深处吸引。那里,在摇曳的烛光与浓稠阴影的交界处,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青铜骑士雕像。它并非诺夫哥罗德任何一处广场上为人所知的纪念物。骑士身着厚重的古代甲胄,跨坐在一匹同样披甲、肌肉虬结的青铜战马上。骑士的面容被头盔的阴影深深遮蔽,看不清五官,只有一种冰冷、沉重、亘古不变的威压扑面而来。战马的前蹄高高扬起,仿佛下一秒就要践踏而下,将世间一切虚伪与罪恶碾为齑粉。青铜的表面布满斑驳的铜绿,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暗、不祥的光泽。雕像本身庞大得几乎顶到了地窖的拱顶,它沉默地矗立在那里,仿佛是这片黑暗空间的真正主人,是这片土地深层记忆的具象化身,是冰冷无情的律法与历史裁决的最终象征。
     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着地窖。连啜泣声都停止了。只有蜡烛燃烧的微响和尼古拉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冷的固体,压迫着每个人的胸腔。
     就在这时,那青铜骑士雕像,动了!
     不是机械的转动,而是一种沉睡万年的巨物苏醒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来自金属内部的呻吟。青铜表面覆盖的铜绿簌簌剥落,如同干涸的血痂。那高高扬起的沉重马蹄,缓慢而无可阻挡地,向下踏落!
     “咚!”
     马蹄并未踏在地面上,而是悬停在离冰冷石板仅一尺之遥的空中。但这一踏,却如同直接踩在了在场每一个灵魂的心脏上!整个地窖为之剧震!巨大的声波混合着实质性的冲击力,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下!石壁和穹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灰尘和碎石簌簌落下。尼古拉感到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移位,双腿一软,几乎跪倒。女人们更是发出一片惊恐欲绝的尖叫,瘫倒在地。
     伴随着这撼人心魄的一踏,一个声音响彻了整个地窖空间。它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每个聆听者的颅内、在灵魂深处轰然炸响!那声音如同无数块寒冰在青铜的巨钟内部互相撞击、摩擦,冰冷、恢弘、毫无感情,带着一种非人的、来自时间深渊的威严与空洞:
     “奥列格·列昂尼德维奇·托洛茨基!列昂尼德·瓦西里耶维奇·斯米尔诺夫!”
     地上的尸体毫无反应。但那几个女人,包括尼古拉,都感到一种灵魂被彻底洞穿的颤栗。
     “汝之罪,”那青铜之声继续轰鸣,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击着意识,“非止于窃取信徒奉献之金!非止于亵渎独身之神圣誓言!非止于伪造身份,如蛇之蜕皮!”
     声音稍顿,地窖中的寒意骤然加剧,仿佛西伯利亚的永冻层在此刻降临。烛火被无形的力量压得几乎熄灭,只剩下惨淡的微光。
     “汝之根本大罪,”那声音如同雷霆,带着最终的宣判意味,“乃在于以信仰为金粉!涂饰汝贪婪腐臭之躯!将上帝之殿堂,化作汝私欲之巢穴!汝玷污了愚蠢的圣徒之名,更玷污了这片土地上,人心对纯净与救赎的最后希冀!”
     “金粉涂抹的愚蠢的圣徒!”那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寒冰崩裂,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尖锐嘲讽,“终将被西伯利亚的寒流,剥去伪装!”
     “轰隆!”
     随着这声最终的宣判,那高悬的青铜马蹄终于带着万钧之势,轰然踏落!目标并非地上的尸体,而是那具尸体周围的空间!
     没有接触,但一股无法形容的、纯粹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流,如同西伯利亚冰原最深处刮来的死亡之风,瞬间从马蹄踏落之处爆发开来!那寒流无形无色,却带着实体般的冲击力,卷起地上的尘土和碎石,如同白色的狂潮,瞬间吞没了奥列格·托洛茨基那臃肿的、裹在麻布尸衣里的躯体!
     没有惨叫。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细微而密集的“簌簌”声,如同亿万只冰蚕在同时啃噬桑叶。
     寒流来得快,去得更快。当那刺骨的冰冷骤然消散,地窖中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更加浓郁的腐朽气味时,尼古拉和女人们才颤抖着抬起被恐惧冻结的头颅,望向那寒流席卷的中心。
     奥列格·托洛茨基的尸体依旧躺在那里。但他身上那件粗糙的麻布尸衣,连同他那层精心涂抹的、厚重的脂粉,竟如同被亿万把无形的冰刀凌迟过一般,化作了细如尘埃的灰白色粉末!粉末覆盖着他裸露出来的、同样布满污秽和腐朽痕迹的赤裸躯体。那张曾经被脂粉修饰得悲悯威严的脸,此刻彻底暴露在摇曳的烛光下:皮肤松弛灰败,如同泡涨后又风干的皮革,上面布满了深色的老年斑和某种可疑的溃烂痕迹;空洞的眼窝深陷;那张被勾勒出弧度的嘴扭曲着,露出几颗发黄变黑的牙齿,凝固成一个无声的、极度痛苦的呐喊表情。
     他身上那层厚厚的、用以装点圣洁与权威的“金粉”——无论是物质的脂粉、衣袍,还是象征性的身份与光环——已被那西伯利亚的寒流彻底剥去,只剩下赤裸裸的、令人作呕的腐朽本质,暴露在这片古老土地最幽深、最冰冷的地基之上。金粉愚蠢的圣徒的幻象,在寒流中化为齑粉,只剩下一具被剥去所有伪装的、赤裸的腐尸,在冰冷的地窖中央,无声地诉说着贪婪最终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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