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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镜定了定神,心头浮起疑惑。
要说乌桓不愿为了落魄的袁家兄弟得罪自己,倒也说得通。可乌桓与袁绍本有盟约,当年袁绍北征时,乌桓还曾出兵相助,算得上旧盟。
就算如今袁家失势,乌桓不肯援手,将二人驱逐或是擒来献上也就罢了,何至于做得如此绝?
不仅痛下杀手,还要将首级这般折腾送来,连个全尸都不给留,这哪里是表忠心,更像是在刻意炫耀什么,或是……藏着别的心思?
王镜看着使者那张堆笑的脸,又瞥了眼地上的木箱,突然觉得一阵寒意。
……
事情还要从月前说起。
袁尚与袁熙一路仓皇逃至乌桓地界时,早已没了昔日袁家公子的体面。衣衫褴褛,面带尘霜。
初到辽西柳城拜见蹋顿时,袁尚仍改不了骨子里的骄纵。他仗着父辈与乌桓曾有盟约,见面时既不行礼,言语间还带着几分颐指气使,直言要蹋顿即刻发兵助他夺回冀州,甚至呵斥乌桓人招待不周。
蹋顿虽表面应和,眼底却已掠过一丝不耐。如今袁家失势,这落魄公子竟还摆着旧日的架子,未免太过可笑。
一旁的袁熙见状,想劝却又懦弱地缩了回去。他几次想打圆场缓和气氛,却被袁尚瞪了回去,只能喏喏地站在一旁,看着弟弟得罪人。
蹋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这兄弟二人更添了几分轻视,一个无礼狂傲,一个怯懦无能,实在不值得乌桓为他们与势头正盛的王镜为敌。
日子稍稳后,袁尚仍不知收敛。他不仅对乌桓的饮食起居诸多挑剔,还私下抱怨蹋顿“目光短浅”,甚至试图拉拢几个小部族首领,想绕过蹋顿掌控兵马。这些举动很快就传到了蹋顿耳中,彻底点燃了他的杀意。
恰在此时,王镜平定河北的消息不断传来,公孙瓒的追兵也在边境施压,乌桓内部对是否庇护袁家兄弟的争议越来越大。
蹋顿本就觉得留着二人是个祸患,又见王镜势不可挡,早已动了“献投名状”的心思。袁尚的无礼与算计,恰好成了他动手的最佳理由。
一日深夜,蹋顿以“商议军机”为名召二人入帐。
袁尚还以为有了转机,带着几分得意前往,袁熙却隐隐觉得不安,却仍被哥哥拉着跟了进去。
帐内早已埋伏好刀斧手,蹋顿端坐主位,一声令下,将二人斩首。
两颗首级被连夜装入木匣,由使者快马加鞭送往王镜处……
……
回过神来,王镜对着乌桓使者淡淡开口:“替我谢过你们首领的好意。”
顿了顿,她目光深邃地补充道,“将来,我会亲自去乌桓拜访。”
使者脸上的笑僵了僵,连忙躬身应道:“小人一定带到!”随后被侍从引着退出了大帐。
“主公,这头颅……”帐帘落下,郭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迟疑。
“烧了吧。”她轻声道,“烧成骨灰装在锦盒里,再派人送去给袁氏的人。
袁家如今多是女眷,若是让她们瞧见这腐烂模样,少不了要惊悸病倒。再者,亲人见了这般尸骨,必定不好受,何苦用这个再去扎他们的心。”
郭嘉点点头,立即吩咐下人按王镜的意思去办。
待侍从捧着木盒退下后,郭嘉低声道:“主公对乌桓此举,有何看法?”
“乌桓必灭不可。”王镜回答得直截了当。
“乌桓此举,表面是表忠心,实则是示威。他们能杀袁尚袁熙,明日何尝不能杀我。”
“主公所言极是。乌桓人这是僭越,他们擅自处置中原诸侯,分明是不将朝廷放在眼里。”郭嘉脸上一片肃然。
王镜冷笑一声:“就像你要抓一个小偷,却有人跳出来替你杀人。这不是帮忙,这是挑衅。或杀或放自有我来决定,他们算什么东西。”
郭嘉踱步到地图前,手指点在幽州的位置:“乌桓盘踞北疆,向来不服王化。如今袁氏覆灭,他们以为可以趁机坐大。若不趁早铲除,日后必成大患。”
王镜走到郭嘉身旁,凝视着地图上标出的乌桓势力范围。
“幽州不稳,中原难安。要想彻底掌控北方,乌桓这颗钉子必须拔除。”
她的手指重重按在地图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
“主公这话,正合我意!”
郭嘉唇边忽然绽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烛火在他眸中跳动,将那双总是半阖着的桃花眼照得透亮,眼波流转间,似有寒星坠入深潭。
“胡恃其远,必不设备,卒然击之,可破灭也。”
“既如此,我们便好好合计一下行军路线……”
帐内烛火摇曳,二人俯身看着地图,指尖在山川河流间游走,荡平乌桓之策,潜滋暗长,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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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乌桓之礼[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