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陈留郡后,王镜与张邈一行人沿着官道缓缓前行。兖州地势平坦,官道宽阔,马车行驶得并不颠簸,但路途遥远,每日行程漫长。王镜以往外出公干,向来不拘小节,可这次与张邈同行,她才发觉,原来旅途可以如此讲究。
张邈的马车宽敞舒适,车壁上挂着轻薄的锦缎帷幔,车厢内铺着柔软的丝绒坐垫,四角悬挂着精致的香囊,淡淡的沉水香在空气中浮动。车窗上垂着细竹帘,既能遮阳,又不妨碍观景。
与此同时,张邈仿佛总能提前察觉她的需求,茶水快凉了便及时换上新的,车外日晒得厉害便放下帷幔,甚至连她皱眉思索时,对方都会适时递过一块干净的帕子,从不多言,却处处妥帖。
王镜没多言,但心里不得不承认,张邈确实很会察言观色。
这日午后,日头正烈,马车里有些闷。王镜放下文书,揉了揉眉心,张邈已从车内柜子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铜炉,又拿出几个小银盒,打开来,里面分别装着乳香、龙涎香,还有些王镜叫不出名字的香料,色泽温润,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捻起几样香料,动作娴熟地研磨调配,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的从容优雅。
他将调好的香料放入铜炉,又用银匙添了些炭火,不多时,一缕青烟袅袅升起,香气清冽温润、清雅悠远。
“主公连日奔波,想必劳神。”张邈微微一笑,“这是安息香、苏合香与龙脑调制而成,能舒缓心神,助眠安睡。”
“孟卓倒是精通这些。”王镜靠在车壁上,闻着那安神的香气,紧绷的神经松了些。
她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张邈出身陈留张氏,世代簪缨,世家子弟,自幼便习此雅事,怡情养性。即便是在旅途中,他的衣袍永远整洁如新,发冠一丝不苟,连饮茶用的杯盏都是上好的青瓷,而非军中常见的粗陶。
张邈将铜炉放在通风处,轻笑:“不过是些微末小事罢了,登不得大雅之堂。主公为国操劳,下官自当尽心侍奉。”
他微微抬眸,正欲再说些这香料的妙处,转头却见王镜的目光忽然飘出了车窗外。
顺着那视线望去,原是路边有几个半大的孩子正蹲在地上斗蛐蛐,竹筒里的蛐蛐振翅高鸣,引得孩子们拍手叫好。
“主公?”张邈轻声唤道。
王镜却已经掀开车帘,朝外头喊了一声:“小孩,那蛐蛐卖
第260章 焚香戏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