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风卷着片片落叶敲窗，袁绮绮夜里竟坠入一片混沌的梦。
梦里是交州湿热的雾，孙权立在雾中，身侧站着个穿浅绿衫子的女子，背影瞧着楚楚可怜。等那女子缓缓转过脸来，正是多年前迁居交州、早已嫁人的步姑娘，她眉眼间带着怯怯的笑，伸手去挽孙权的衣袖。
这场梦境里，孙权没有躲！他甚至低头对那女子说了句什么，他的声音轻得像雾，袁绮绮却看清了他眼底的柔和温情，那是独属于她的、枕边人熟悉的温柔。
她在梦里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水汽堵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并肩走远，雾里飘来步姑娘的声音：“将军，妾得以侍奉将军，此生死而无憾！”
“轰” 的一声，袁绮绮猛地坐起身，帐内烛火昏昏欲睡，她胸口起伏不止，额前碎发已被冷汗濡湿。
这一动，身侧的孙权也醒了，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怎么了？绮儿，夜里睡得不踏实……做噩梦了？”
袁绮绮摇摇头，压下心里那点慌乱，低声道：“没什么，只是翻了一下身，许是夜里着凉了。”
说着，袁绮绮便要躺下，却被孙权轻轻攥住手腕带进怀中。
孙权触到她掌心的汗，便知她定是心中有事，又道：“到底梦见什么了，吓成这样。我就在你身旁，抱着我睡吧。”
孙权的语气很温柔，也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没有什么事能把你吓得睡不着！都可以跟我说，嗯？”
帐外的风卷着桂香溜进来，袁绮绮眯着眼睛，抿着嘴唇，她可不想说。
许久，孙权像是已经再次睡着的模样。
袁绮绮却还是心潮起伏，梦里的那一幕实在让她难以抹去。
靠在孙权的肩头，紧紧抱着他腰，袁绮绮那声音细若蚊，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说给这寂静的深夜听：“我刚才梦见……梦见你和步姑娘在一处，你对她笑，还跟她说话……说实话，如果当年不是阴差阳错，你和她是不是早在一起了？哎，其实现在也还有机会……”
这独属于夜深人静的惆怅，当然被孙权听了个一干二净。
孙权伸手揽着怀里的娇妻，指尖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里带着安抚：“傻子，净想些什么。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步氏早嫁人生子！我眼里心里，只有你和登儿。你们娘俩，是我最温暖的港湾。”
！
袁绮绮刚听到孙权的声音就知道被他听光光了，她鼻尖蹭着他的衣襟，闻着那熟悉的皂角香，赶紧装睡着梦语，绝对不回应。
这回轮到孙权得意了。
他故意把声音放沉些，贴着袁绮儿的耳鬓，道，“倒是我该高兴，原来夫人这么在乎我，连梦里都怕我跟别的女人跑了？”
哎！袁绮绮这般自尊的人，该觉得有多丢脸。
而她越是装出平稳的呼吸，越把孙权逗得欣喜——她这般紧张自己，这份藏在端庄底下的在意，竟比打赢一场胜仗更让他心头熨帖。
孙权收紧手臂，将人搂得密不透风，帐内的烛火跳了跳，照着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帐上，没有什么失眠与噩梦是一场亲密接触解决不了的。
第336章 夜深人静的惆怅，被孙权听得一干二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