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走进观门时,皮夹克袖口的毛边蹭掉了我刚贴的春联,露出里面被焊花烫出的星点疤痕。
那些疤痕在晨光里泛着银白,像极了他拍在卦桌上的财务报表里,红笔圈出的亏损数字,报表角落还有个焊枪烫出的洞。
他盯着那洞,像在看个笑话。 “我以为扩张就是路,没想到是挖坑埋自己。”
他把保温杯顿在石桌上,杯底沾着车间的铁屑,铁屑里混着颗变形的子弹头。
从口袋掏出的钢笔杆刻着“稳中求进”,“稳”字处有个明显的烫痕,“我爸临终前焊的,我嫌他保守,用焊枪把‘稳字烫掉了,现在想想,真是蠢。”
他用指甲抠着烫痕,像要把字重新刻回去,指尖的力道重得发白。
师父用香灰在石桌上堆了两座山,中间隔着道深沟——沟里的香灰,和他当年在战场掩体里的泥土一个颜色。
“‘六五,艮其辅,言有序,悔亡(艮卦:像山、像刹车,不是让你停下不动,是该停的时候停,把力气攒在对的地方——就像焊东西,得等上一道凉透了再焊,才结实),艮为山,止在哪,路就从哪开始。”
他指着山上的裂纹,那是观后矿洞坍塌的痕迹,“当年矿洞塌了,就是因为贪快,没按纹路挖。你爸的‘稳,不是慢,是按纹路走。”
王强忽然蹲在地上,盯着那两座香灰山:“我爸以前焊钢架,每道焊缝都要等上一道凉透了再焊。我说他‘墨迹,他说‘焊疤得凉透了才结实。”
他的声音
第9章 艮卦·焊枪止雪[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