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字写得歪歪扭扭,却透着股犟劲——像雷劈过的树,断了枝,根却更扎得深了。
半月后在物流园见他时,电动三轮车的车厢里堆着给观里的香火,每捆都用红绳捆得像炸药包。
车把上挂着小布袋,里面装着艾草,布袋上绣的“震”字针脚歪歪扭扭。
“昨天送疫苗去山区,”他擦着汗,手腕上还留着债主抓的疤,“路过撞鹿的地方,给野草浇了瓶水,突然就不怕了。”
他说这话时,眼里的慌没了,只剩下亮——原来雷过后,不是只剩怕,还有再走一次的勇气。
暴雨那天,他护送疫苗路过事故路段,塌方处的岩层断裂纹路,竟和拓片上的震卦分毫不差。
他没绕路,沿裂纹方向找到临时通道,准时送达时,艾草盆里的水珠正顺着叶片往下淌,像极了卦象里跳动的火星。
山民说,那天要是晚到半天,疫苗就失效了。
他摸着艾草叶笑:“你看,雷留下的痕,真是路。”
如今他考了危险品运输证,驾驶室永远摆着那盆艾草,泥土里埋着撞车时捡到的鹿骨,骨头上的齿痕已被晨露磨平。
方向盘被他刻了行小字:“雷过留痕,人过留命。”
磨墨时听见货车鸣笛,总会想起那盆在驾驶室颠簸的艾草。
草叶晃动的样子,像极了震卦裂纹里跳动的火星,而火星溅落处,正是他曾咬过的方向盘——那里藏着比恐惧更犟的东西:知道怕,却还是要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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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震卦·雷噬方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