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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松木补弦[2/2页]

浮生重启录 信手闲书聊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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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弦,说 “弦松了会跑调,心紧了会生怨”。
     她猛地扯开琴盒衬里,油纸包着的备用弦滚出来,上面的字迹被泪水泡得发涨:“予吾孙,待她明白‘修补比‘打碎难时”——祖父写这话时,俄乌边境的孩子还在互寄琴谱。
     伊万诺夫咳着血说:“松木能补裂缝。”
     他的手指在琴身上比划,血珠落在木纹里,像给老树添了新的年轮,“弦轴孔…… 我用刺刀扩。”
     血沫溅在琴身上,“告诉基辅…… 别放弃。去年我去莫斯科修钟,俄罗斯的老匠人还说,顿巴斯的橡木做琴身最好——他爷爷是乌克兰人,教他认木材时总说‘好木头不分国界。”
     当他的手垂下去时,安娜的指尖抚过他没说完的话。
     德米特里往她手里塞了把小刀:“科瓦洛夫说,琴身裂了可以粘,弦断了可以换。”
     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就像这冻土,看着硬,底下的草籽还醒着—— 爸爸说的。”
     他望着她的手,那双手正捏着块松木碎片,指腹蹭过上面的年轮,“你的手,很适合调弦。”
     安娜的指尖顿了顿,抬头撞见他的目光。
     他眼里没有了之前的冷硬,倒像藏着片化了一半的雪,有点软,有点亮。
     她慌忙低下头,假装专心刮松木上的毛刺,耳根却悄悄红了——德米特里正把伊万诺夫的小锤递过来,木柄上 “俄乌合制”的刻字,在火光里看得格外清。
     雪从装甲车的缝隙漏进来,落在琴盒的裂缝里,慢慢凝成冰。
     但安娜和德米特里的手,正一起攥着那块松木——乌克兰的木,俄罗斯的刀,在颠簸的车厢里,一点点凿出个能嵌弦轴的小孔。
     科瓦洛夫在角落擦枪,突然哼起了《伏尔加河船夫曲》,安娜的手指跟着节奏动了动,德米特里的哨子,竟轻轻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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