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
他掏出打火机,火苗舔着琴盒的羊毛围巾,焦糊味里,安娜听见伊万诺夫微弱的声音:“那琴…… 有 1943 年的雪……”
他抬脚踹向琴盒的刹那,德米特里扑了过去。
琴盒摔在雪地里的脆响里,古多克琴滚出来,第三根弦像道断裂的血管,在雪地上蜷成圈,发出最后一声呜咽。
安娜扑过去时,看见弦断的地方缠着根细铁丝——是德米特里刚才悄悄缠的,他说“铁丝能临时当弦”,却没说那是从俄军和乌军的军徽上拆下来的。
“不!”安娜扑过去时,指甲抠进冻土,雪混着血渗出来,染红了那圈断弦。
娜塔莎的哭声里,少校用靴底碾着琴身:“乌克兰的东西,就该碎在乌克兰的土地上!”
他没看见,德米特里悄悄把一颗手榴弹的保险栓重新扣上——刚才他差点就扔向这群人,但琴身滚出时,他看见祖父刻的“1943”,突然想起父亲说的“我们不是在打敌人,是在打那些想让我们互相仇恨的人”。
德米特里突然拽起她的胳膊往装甲车拖。
琴身的碎片在雪地上划出浅沟,像行没写完的遗书。
安娜回头时,看见伊万诺夫正用冻僵的手往怀里塞块松木——那是他准备做小提琴的料,木头上还留着他刻的音符,左边是俄语的“和平”,右边是乌克兰语的“希望”。
而少校的打火机掉在雪地里,火苗灭前,最后舔过的,是琴盒里祖父留下的那粒 1943 年的雪——六十年没化的雪,在这一刻,突然渗进了冻土。
少校的皮靴碾过琴身时,德米特里突然拽起安娜往树林跑:“科瓦洛夫的装甲车在山坳!”
他把琴盒碎片塞进安娜怀里,自己殿后,枪声在雪野里炸出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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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弦断雪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