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戟军徽,在阳光下闪着同样的光。
同日的俄军营地,德米特里在背包里摸到片白桦树皮。
索尼娅的字迹歪歪扭扭:《冻土摇篮曲》简谱,背面画着个歪脑袋小提琴,琴弓上还画着颗爱心。
他把树皮夹进父亲的乐谱,看见页边“1956 年于顿巴斯,与伊万诺夫合修”的字样——伊万诺夫,那个顿巴斯的老钟表匠,去年还寄给索尼娅一把修琴的小锤,木柄上刻着乌克兰的向日葵。
十月的暴雨冲垮琴房后的小桥,安娜踩着泥泞去买松香。
征兵站前,穿校服的少年把小提琴塞进背包,琴盒上的柴可夫斯基贴纸还亮闪闪的,边角却已卷了毛。
“我要去参军了。”少年的声音发颤,“可我妈妈说,我爷爷当年在斯大林格勒,是靠俄罗斯战友给的面包活下来的。”
安娜突然按住琴身,祖父的话在风里翻涌:“当琴声开始发颤,就是冻土要裂了。”
她把自己的备用松香塞进少年口袋:“松香能让弦更韧——就像那些一起熬过冬天的人,总比单打独斗的人更能扛。”
千里之外的列车上,德米特里的哨子掉在铁轨边。
弯腰去捡时,他看见铁轨缝里钻出株野菊,花瓣上的露水冻成了冰,却挺着金黄的脑袋,像个倔强的音符。
广播里的战报嗡嗡响,他没听清内容,只听见风里飘来隐约的琴声,像谁在喊他的名字,尾音带着乌克兰语特有的柔软卷舌——那是《黑眼睛》的调子,和他父亲当年教安德烈的,一模一样。
琴声未落,街角突然响起玻璃瓶碎裂声。
激进分子扯掉酒馆的“俄乌共饮一河”木牌,标语“清除异族”被钉在墙上,钉子穿透木牌的脆响,像琴弦绷断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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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冻土裂痕[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