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照得使者面如土色。
范增突然咳嗽着站起来，将玉璧按回我掌心：34;竖子莫急，34;他压低声音，34;刘邦若死，天下反秦之心便散了。34;
雪越下越大，虞姬抱着狐裘进来，发间落着雪花：34;阿籍，阿青在辕门等你试新制的皮甲。34;
她指尖划过我握剑的手，忽然顿住——那里有前世砍断王离副将手腕时留下的旧伤，此刻正因为用力而渗出血珠。
定陶城头，我望着远处秦军大营的灯火，想起前世叔父临终前说的34;收军心难34;。
阿青穿着改良的皮甲跑来，小臂上的巫纹刺青还渗着血：34;项郎，这皮甲比耕牛皮结实三倍！34;
他袖口露出的，正是前世我来不及救下的那道伤疤。
夜里巡营，听见几个老兵在议论：34;项郎变了，往日总说39;杀得秦人肝胆俱裂39;，如今却教我们藏弩箭于盾后……34;
我摸了摸腰间虞姬新系的朱砂结，忽然在篝火里看见前世巨鹿的血河——这一世，我要让子弟们的血，流在该流的地方。
范增的帐内传来竹简翻动声，我推门进去，看见他正在标注巨鹿渡口的潮汐时辰，舆图旁摆着半片秦简，上面是张良的笔迹：34;项羽有勇无谋，必中此计34;。
34;亚父，34;我跪下递上祖父的鹿卢剑，34;这一世，听你的。34;
他接过剑时，剑柄上的螭龙纹恰好贴上他掌心的老茧，像极了前世虞姬血溅甲胄时的模样。
雪停时，天边泛起鱼肚白。
虞姬替我戴上祖父的青铜护心镜，镜面映出她眉间朱砂，比前世任何时候都亮。
34;阿籍，34;她忽然按住我冰凉的手，34;若此战能活，我想在彭城盖座琉璃瓦的房子，推开窗就能看见你练兵。34;
我吻了吻她指尖的薄茧，想起前世垓下之围时，她就是用这双手替我描最后一道眉。
远处传来项梁点兵的声音，八千子弟的脚步声像战鼓般震动大地，却比前世多了份隐忍的杀气——这一次，我们不做破釜沉舟的孤勇，要做算无遗策的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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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定陶雪：未亡人的军谋[2/2页]